“请旌表?”程偃眉头微拧。

按理说叙言就算有功劳, 但是一般情况下,奖些银钱就不错了。没办法,谁让叙言只是小小秀才。

若叙言是军营中人, 倒可以记上一功, 但这并非什么大功劳, 毕竟只是脱身,而非反杀倭寇。

请旌表这种光耀门楣的事,于叙言的名声大有加持。

花厅内一群人猜想宋谦的深意,忽然听的清脆的落响声,杜兰哼道:“不就是块牌匾,紧张个什么。”

众人寻声望去, 杜兰捋了捋胡须:“临近年关,总要给天家报上一两件喜事。”

程偃若有所思, 随后舒展开眉头:“是我浑噩久了, 一时没想通。”

程叙言:“爹?”

程偃刚要开口解释,先看到案几上的八哥, 他对杜兰拱手:“晚生有些乏力, 先行告退。”

杜兰挥挥手:“去吧。”

程偃将儿子和易知礼带进屋, 关上屋门。豆豆想跟却吃个闭门羹,在屋外不高兴的叫骂:“笨蛋,大笨蛋。”

它飞回花厅,落在杜兰手上, 歪着小脑袋:“饿啦,豆豆饿啦。”

杜兰曲起食指碰了一下它的爪子,眉眼柔和:“你怎么饿这么快。”

“饿死豆豆啦, 老大夫饿死豆豆啦……”八哥在花厅一阵扑棱, 杜修赶紧取鸟食来, 才让这小家伙消停。

厢房内,程偃给儿子和易知礼分析。

宋谦是南塘水师参将,这一块的水运巡逻都归宋谦管,现在他的辖下出现倭寇袭击货船的事,是宋谦职责上的失误。若宋谦的政敌借此发难,足够宋谦喝一壶。

幸好中间出现程叙言这么一个人,宋谦打听到程叙言的过往,又近年关,正好拿程叙言做文章。

虽然是有倭寇夜袭货船之事,但毕竟有惊无险,甚至倭寇还折进去数人。然后再吹捧一番天子治国有方,国朝内人才辈出,再大肆渲染程叙言的孝顺之举,在年关这样好的氛围,天子有感而触,天家和乐融融,谁这个时候再拿宋谦的管辖不当说事,明摆着扫天子的兴。最后真正倒霉的人可能就不是宋谦,而是拿此事攻讦宋谦的官员。

在宋谦的角度,他从一次危险中脱身,顺便还狂刷程叙言这个后生的好感。

程偃:“他故意试你身手,恐怕是存着你若科举不通,他拉你投身军伍的打算。先有为你请旌表的恩惠,后又为你指明道路,届时他就是你的伯乐,你的恩人,你终其一生都将报恩于他,为他肝脑涂地也心甘情愿。”

程偃话音落地,程叙言和易知礼愣在原地,程叙言还好些,他本来就对宋谦有防备。易知礼则是许久回不过神。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