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裴让道:“其他人受不住,在客栈休息。”

易全山点点头,随后又道:“劳烦裴公子给知礼传个话,让他将叙言的换洗衣裳带过来。”

裴让抿了抿唇:“叙言他……”

“大夫说病情控制住了。”易全山估着时间,把程叙言额头上的冷巾子拿下,放冷水中浸了浸,扭至半干又搭他额头。易全山做的专心,都不知裴让何时离开。

内室点了灯,易全山看着程叙言叹气:“你们父子怎么轮流着进医馆。”

只愿苦吃够了,往后顺顺利利。

自陆氏去世后,程叙言几乎没生过病,有时候难受也硬扛过去。他早该病一场,也免得这次病情似海水冲击。

还好没影响院试。他意识模糊了都还念着。因为这是他唯一能依靠能抓住的东西。

半个时辰后,易知礼带着程偃到来,易全山用热水给程叙言擦身体,换上干净衣裳,又小心给他喂药。程偃一直很安静。

易家父子轮流守夜,时不时给他换面巾,子时程叙言的高热终于退下。

易知礼差点激动的蹦起来,好悬才忍住。

当程叙言再次醒来后,他靠在程偃的怀里,程偃喂他吃粥。

程叙言难得窘迫,“我自己来。”他很虚弱,声音也轻轻的。

程偃笑道:“你照顾爹那么久,不许爹照顾你?”

程偃眼底有淡淡的青痕,明显没睡好。昨夜他看着程叙言昏迷不醒,脑中闪过一张稚嫩憔悴的小脸。忽然就清醒了。

他的叙儿,他的叙言。

程叙言在医馆养了两日两夜,直到左臂的红疙瘩也慢慢散去。易全山和程偃才同意他离开医馆。

这一次看病花销又去掉三两银子。这个价钱在郡城很公道,毕竟程叙言捡回一条命。

裴让他们已经退掉客栈房间,在城边包下一座小院子,程叙言过去与他们汇合。

“程兄,你没事吧。”

程叙言笑道:“没事了,不必担心。”

裴让拍拍他的肩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那叙言借裴兄吉言了。”程叙言还像模像样的拱手一礼,惹来裴让瞪他,众人也跟着说笑。

众人注意力都在程叙言身上,没注意程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