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颤抖的手将药喂进口中费了很大的力气,吃完之后却还是有良好教养的将药瓶放在柜台上,暗夜里只剩下风声和雄虫轻的如同风声的喘息。

阿莫斯跪在破碎的玻璃渣上,玻璃扎破了他的膝盖,鲜血弄脏了地板,很久很久他听见雄虫的声音,同他说。

“出去。”

声音是紧绷的,听起来有着不近人情的冰冷。

阿莫斯并没有指望雄虫能对他的态度有什么改善,**着身躯爬到门口,继续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哪怕膝盖上甚至有尚未清理的碎玻璃。

他像所有永远坚韧沉默又可以随意处置的军雌,无声无息不敢有任何怨言。

夜色浓重,约摸过了半个星时,他听见里面隐约的咳嗽声,而后是故作冰冷的声音:“回去睡吧。”

阿莫斯微怔,随即知道这是让他回去睡,他不知道这是否是雄虫的戏弄,让他回去睡,清晨里斯回来是再以他擅自离开而处罚,但他只是顺从的低头。

“是,雄主。”

雄虫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喜怒无常,里斯回来带家虫清理了昨晚的碎玻璃,当问起这件事时雄虫正在吃早餐,闻言只是稍稍抬眸:“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打碎了而已。”

至于上面的血迹,里斯没有问雄虫也并没有主动开口提起。

这件事过后雄虫没有再继续为难阿莫斯,他的报复好像到此为止,然而两只虫依然没有进一步的接触,楚倦也从未让阿莫斯侍奉过。

他只是静默的跪在门外,凭借敏锐的感知听着雄虫每一个深夜的梦魇,永远在梦境里喘息挣扎,永远在挣脱他。

深秋的某一天夜里雄虫又做了噩梦,短暂的喘息过后卧室的门被苍白的手推开,雄虫脊背已经被汗湿透,很少站起的双腿似乎有些失力,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缓慢走动。

他走的慢而艰难,终于支撑不住要沿着墙壁滑下来时背后抵上一个坚实温热的臂膀。

雄虫微微愣住,回头时只看见黑色的抑制环和轮廓分明的下颌,雌奴逾越的站起身来,伸出健壮的手臂搀扶住了他。

说是搀扶其实大半身体都靠在了雌虫身上,他虚弱的没有一丝力气,最终只是闭上眼哑声道:“浴室。”

“是,雄主。”

雄虫湿透的后背抵在赤/裸而健壮的雌虫胸膛上,由他搀扶着走过走廊短短的一段路,即使只是这样一段路雄虫的呼吸都带着急促,连带着雌虫的呼吸都攀上不同寻常的起伏。

阿莫斯搀扶着将雄虫放在浴池中,而后放好温水试探好水温后便爬出去等待,等了很久很久,大约半个星时的时间雄虫依然没有出来。

他能听见雄虫短暂的挣扎,似乎想要自己支撑着站起来,然后失败了,压低的喘息和绷紧的手臂失力以后阿莫斯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