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因为擅自进入雄虫卧室受到电击。

抑制环的电击直接深入骨髓,他被押送到庄园的惩戒室,电击让他连吸气都充满痛苦,只能跪在地上用头抵着冰冷的地面,一口一口艰难的呼吸。

他在那里待了三个小时,后来里斯打开惩戒室的门冷冷站在门口说:“殿下说,你可以出去了。”

顺便带过来的还有一件简单的长袍,以及一袋营养液。

他跪在门外时肚子曾经响过,只是那时候所有虫都忙着查看雄虫的情况,没有虫注意到他,就算注意到了也没有什么用,没有雄虫发话没有人敢给他一口水一口吃的。

所以现在的长袍和营养液都是——

雄虫应允的。

那天晚上他没有再继续跪在雄虫门口,而是躺在楼下的房间里,他想里斯过来接他出去,家庭医生也在,雄虫应该没什么事了,第二天却并没有在楼下看见用早餐的雄虫。

昨晚梦魇后雄虫病的更重了。

而他梦魇的原因是什么,阿莫斯心知肚明。

后来的几天阿莫斯还是尽职尽责的跪在雄虫门口,偶尔会小睡一会儿,时间并不多,雄虫身体并不好,也很少出门,出门散步也基本都是在医虫和里斯的陪同下。

第三天的凌晨阿莫斯听见房间里传来异动,像是什么东西砰的落地碎裂,里斯今晚有事不在庄园,其他虫明显没有这样敏锐。

阿莫斯只是犹豫了刹那就推开了门,雄虫坐在床上,只穿了一件单薄长袍睡衣,一手捂在心口,一手撑在身后柔软的床榻上,一只修长的膝盖微屈,地上是碎裂的玻璃杯,料想应该是雄虫半夜渴了想要喝水却不慎打碎了水杯。

他想了片刻,爬过去弯下腰,双手背在身后,用嘴叼起拖鞋膝行到雄虫身边放在床下,哪怕膝盖在遍地的碎玻璃渣子上碾过也一声不吭。

雄虫不喜欢穿鞋,但此刻遍地的玻璃渣下床必然会被扎伤。

雄虫这一次并没有驱赶他离开,他离的近了才发现雄虫竟然在小幅度颤抖,只是用低哑的声音急促的说。

“药。”

药也被打翻在地,阿莫斯骤然明白是雄虫夜半犯病以后想要吃药。

阿莫斯当时想过,其实如果他不进来将药递给雄虫,也许他就会那样心脏病发作死亡,然而最终他却还是像犬一样的将药叼到了雄虫颤抖的手中。

那只手冰凉的快要失去温度,好似下一刻就会沉沉坠落。

为什么呢?并不是因为雌虫教养里的呵护雄虫,也许是雄虫的声音太过虚弱,而冰蓝的眼睛也太过迷惑人心,在暗夜里微微喘息的样子叫虫禁不住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