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连日取血,殷今朝去追那药瓶时踉跄了一下,竟眼睁睁的看着那药丸落水。

“找!给朕把水抽干了也要给我找出来!”

人血也有尽数,那是老师七天的药。

他的手掌不自觉的发抖,下一刻身后有人捉住了他的手臂。

楚倦的手冰冷彻骨,捉着他时已不如当年一般宽容温和,力气却大他的仿佛嵌入他的骨血。

低弱的轻声道:“疼.......”

那是漫长的岁月以来,楚倦第一次向他示弱,他的老师有着何等的傲骨,就是被人打断肋骨都不肯低头的人,如今向他低头,到底是怎样的钻心的剧痛才会让他服软。

他说,你杀了我。

他又说,你,你何必你和我在这世上,生不如死苟延残喘。

走不得路,拿不得笔,看不得书。

仿佛一个活死人一般失去尊严,痛不欲生的活着。

殷今朝背对着楚倦,很久很久没有回头,只是脊背上颤抖,甚至不敢回头再看他一眼。

他是君王不肯让人死,就用这世间最好的药吊住他,一口气使他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可是老师求他呀。

他求他,杀了他。

痛到极致,牵住他的那只手颤抖的牵不住,声音只剩下绝望同他说,“今朝,杀了我......”

当年光锋契约的人啊,他是怎么一步一步把老师逼到这个地步。

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砸进了那暖融融的日光里。

殷今朝一直觉得他不会答应让楚倦走的,他们就算生不如死,一世怨偶,也该一起受尽折磨,直到海枯石烂。

他们一个站在暖融融的日光里潸然泪下,一个蜷缩在不足方寸的藤椅里痛不欲生。

“老师,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