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依靠在软榻上,目送着送信的骏马消失在远道闻言语气凉凉的哦了一声。

“朕倒要看看朕还能遭什么报应。”

铁了心要遭报应的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他这一生所遭的报应已经够多了,弑父杀兄,幼年不幸,少年丧母,亲手毒死了唯一对自己好的人,后来手握至高权柄却心甘情愿做了挟天子以令诸侯里面的傀儡。

这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人也已经丢下了他,他还有什么可遭上苍报应的?

被轰出去前慈安大师深深叹了口气:“施主戾气过重,行事太过阴狠毒辣,日后恐一生不得所愿,孤苦一生啊!”

殷今朝面无表情地听他说完,突然粲然一笑,眉眼熠熠生辉,低声重复了一遍慈安大师的话,下一刻那双幽碧色的目光一寸一寸落在了慈安大师身上。

被那目光扫过,犹如被带着倒刺的兽类舔食脊骨,让人如芒在背。

“若我当真行事狠辣,你如此诅咒我就该现在杀了,尸体扔在树下养花。”

慈安大师的腿无端颤了颤,半点不觉得他在说谎。

煞星突然弯了眉眼有种诡谲压抑的温和,像是很为苦恼的样子,又有诡异的甜蜜炫耀的模样:“可老师教我要心怀仁善,不可动辄杀人。”

那声音听的人一阵恶寒。

殷今朝闭了闭眼,让人把隔壁慈悲为怀的大师父扔出去,扔远点。

庆阳宫宽敞到空旷的地步,年轻的帝王来回踱步,似乎是不安地等待回信,等到暮色西沉也没有人来,他阴沉着面色,毫无预兆的开口,似是在诘问着什么。

“朕很听话,从未违逆老师,老师为什么不肯来看我?”

他知道服饰他的宫女侍卫里有楚倦安排的人,他的行走坐卧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在案,呈上远在皇城之人的案头。

帝王面色阴沉目如寒星,淬着冷光,一殿的宫女侍卫齐刷刷的跪倒在地瑟瑟发抖,满殿数十人却无人能给出他答案。

长剑刷的出鞘,雪亮的刀光只在刹那间就晃了眼,宫女满以为会人头落地,抬头的瞬间却见地王,满手鲜血却是一刀一刀划过了自己的手臂。

“陛下?!”

殷今朝猛地扔下剑,整个人朝后倒去,轰的倒在了软榻上,鲜血涓涓细流晕湿了汉白玉的砖石,他仰头看着窗外,眼里一瞬空茫。

山间只有一轮清冷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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