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殷今朝做完了该做的一切,海晏河清只差一步的时候被毒死的。

“我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他阖上眼,有些倦怠的揉了揉眉心,“况且这事不是到此为止的。”

文渊阁印信,处置军政事务的印章,若是帝王出巡可暂代处理京中诸事,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

若是殷今朝不同意他也做不到这一步,手中的印信沉甸甸的,几乎已是文武百官之中最高门显赫的位置。

只在帝王之下,半步之距。这是殷今朝心甘情愿交给他的。

似是察觉到什么,楚倦忽地掀开车帘往后望去,身后明皇的龙旗招展,马车碾碎了冰雪晃晃悠悠的往外而去,宫墙之上隐约有一道目光追随着他。

那是殷今朝双手扶在冰冷的城墙之上,目送着他离去。

二月的风冷冽如刀,吹在脸上刀割一般疼痛,年轻的帝王似是在自言自语,声音说不出的苦涩。

“老师啊......”

是什么时候让你陪着我吃一顿饭都要威逼利诱了呢?幸好他如今已是帝王,身居九重之上,老师要什么他都能给,他都能给得起。

可是,老师要的所有东西,他真的都能给的起吗?

皇城这样的地方,殷今朝的授印之事不过瞬息就传遍了朝野,震惊有之疑虑有之,大多数人只觉匪夷所思,那样的疑心深重之人竟然也会有如此信任之人吗?

这个冬日不大平静,太子协同二皇子造反,景德帝病逝,殷今朝继位,整个年节都过的仓促混乱,大对数人家都战战兢兢,到了春日朝堂总算稳定下来,紧张了一个冬日的朝臣终于活络起来。

楚倦如今风头正盛,是无人不知的新帝跟前的红人,有什么活动自然不可能掉了他,拜贴请帖一箩筐的塞过来,经常扰的孟春悄悄抱怨。

二月中旬从平阳王府送过来一张请柬,被孟春特意抽了出来。

小姑娘很是关心自家公子的终身大事,小声提醒:“公子,这是平阳郡主府送来的 。”

本来跟平阳郡主联姻是因着二皇子殷南烨的牵头,如今二皇子人都成了两半被扔去京郊喂了狼狗,这桩婚事倒是历经风雨还没散开。

请柬是个赏花宴,据说是新得了一株蟹爪兰,其茎悬垂姿态极妍,要请京中年轻子弟共赏。

位置却不在平阳王府,而是在京郊的倚梅山庄。

楚倦看了一眼,到底还是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