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霄殿里谢沉鹿甚至来不及抽出时间来看他一眼,因为青衡毒发,他在连夜配置解药。

于是一路握在手中的红线便黯然坠落了去,毕方小心翼翼的窥着楚倦神色,微微俯身:“我这就去禀告内君殿下回来了。”

“不必了。”楚倦挥手拦住,伸出的手苍白不见血色,也不比青衡好上什么。

可就是伤重至此,不在意的人终究是不在意罢了。

“这些小事,就不必去打扰内君了。”他手中攥着那根红线长久的在窗外注视着聚精会神研制解药人,直到天色如墨才悄然离去。

那夜千秋节星光如昼,一身是伤的人独自一人负手而立在菩提树前,周身喧嚣热闹都与他无关,河灯孤独的涌向远方,谁也不知道他该是有多痛。

凰奕支起一只膝睡在菩提树上看树下孑然一身的人,沉默了许久才问:“楚倦,值得吗?”

一身黑色大氅的人不辨情绪,只能看见挺直的背影,被月色拉长了倒影。

“世间哪有那么多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他愿意,所以他输的一败涂地。

有血一点一点渗透了深色的衣襟,而远处是得偿所愿的小妖怪踮起脚尖吻上了心上人的眉心。

千秋之愿,白头偕老,所有人都得偿所愿,唯有楚倦,孤身一人。

人世间所有的浓情蜜意都只衬的他一身寂寥,而在这时间里他新婚的内君还在照料着另一个人。

有温热的液体一点一点渗透了眼帘,昏迷已久的人渐渐睁开双眼,窗外早已薄暮,一天一夜的时间都已过去,楚倦在他身边看着书,而团子窝在桌子上端端正正拿着笔练字 。

“醒了?”

楚倦刚垂下眼帘就被人揽住了脖颈,谢沉鹿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显得太过失态,然而温热的泪水到底还是没有止住。

“殿下.......”

我从前待你不够好。

“我会待你好的......”

我会把自己亏欠你的尽数弥补,我会在以后用尽一切待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