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倦慢慢睁开眼,是不同于失忆的倦怠懒散,有些皱眉的模样神色冷冷严肃的开口:“谢沉鹿,你怎么这样爱吃醋?”

“我只吃殿下的醋,殿下难道不吃我的醋吗?”谢沉鹿直视他的眼睛,企图从他醉后的眼眸中找出吃醋的证据。

“不吃。”醉了的人闻言摇摇头,丝毫不在意是不是把旁人的心戳的千疮百孔。

“为什么?”谢沉鹿的语气已经开始不稳,他在意殿下,所以看见殿下和旁人在一起嫉妒快要发疯,可殿下对此仿佛半点不在意。

“你说不许我吃醋。”他声音淡淡的,整个人快要沉入水中的那一刻突然又睁开眼,那是一双浸润了水汽的眼眸,带着几分认真的讽刺,“我怎么配吃你的醋呢?”

他整个人将要沉入水中,任由温泉将他整个人淹没的刹那谢沉鹿从后抱住了他。

“殿下——”

他想说些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像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才不会推拒自己,谢沉鹿将脸颊贴在楚倦脸侧,哑声喊了一声殿下,那声音缱绻温柔,又带着克制的痛苦。

——

楚倦醒来时已日上三竿,日光晴好,就是有些刺眼,他只是稍微皱眉就已有人将帘子遮住,屋内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他再次沉沉睡去。

也许是宿醉的缘故他醒来时头有些疼,谢沉鹿温凉的手指按揉着他的眉心,力道适中。

“殿下,”谢沉鹿在他耳边说话,声音闷闷的,“以后不要见他好不好?”

他指的是谁,两个人心知肚明,因着楚倦醒过来这些日子谢沉鹿从未让他见过其他任何人。

楚倦没怎么睡醒,嗯了一声,又掀开眼帘看他,像在无声的询问为什么。

“因为我会吃醋。”何止是吃醋,是嫉妒的发疯,凤凰和楚倦畅快淋漓的过去他不能参与,他错过的是楚倦最好的时光。

意气风发,少年落拓不羁,可那时他的眼睛从未在楚倦身上停留片刻。

楚倦以手覆额,淡淡道:“我与凰奕只是好友。”

只是好友,这四个字就跟三百年前,他询问谢沉鹿与青衡是何关系时得到的答案分毫不差。

楚倦仰头看他,似是记起什么:“况且,不是沉鹿你说,要大度。”

感同身受是这样难的事,三百年前谢沉鹿也同他要大度,如今他只是把他曾说的话返还回去,谢沉鹿就这样一副痛苦的仿佛要当场死去的表情。

楚倦很想去碰一碰他的眼睛,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哭了,看看这样冷情的人会不会真的落泪,谢沉鹿先他一步握住他的手帖在脸颊上,哑声道。

“殿下,可我是俗人,我做不到大度,我只会嫉妒。”

也许他是盼望着楚倦心疼,可楚倦触碰他的眼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