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倦闭上眼醉了过去,谢沉鹿小心揽过楚倦,以免叫他掉下梧桐树,这才收敛了眼底的戾气,勉强温和开口:“团子听话,自己回去 。”

小团子赶紧爬出爹爹的怀抱,由毕方赶过去接住。

谢沉鹿亲手为楚倦洗漱更衣,大概是醉的厉害了,楚倦连手指也懒怠抬起,无知无觉任由他服侍,结果扶着他进浴池时楚倦骤然睁开眼睛,以手捂住衣襟,冷冷道:“谁让你碰孤的?滚出去!”

他的眼神冷的惊人,谢沉鹿心口疼的一缩,被楚倦那一下推的踉跄数步,哪怕是凰奕都未曾伤到半分的人砰一下撞在假山上,额头瞬间撞出一道血口。

他的自称是孤,谢沉鹿的心蓦地一沉,他不知道楚倦到底记得多少,只能试探着开口。

“殿下,我是沉鹿。”

楚倦不知到底醉成什么模样,一手捂住衣襟一手撑在背后石壁上闻言神色更冷,一副警惕的模样。

“胡说,沉鹿从不进孤卧房,滚出去。”

他又像有些站不住,扶住石壁一点一点往下滑落,大口喘息着仿佛被什么人摄住心脏,呼吸艰难,喃喃自语:“他在陪着青衡,滚,都给孤滚出去——”

谢沉鹿心中绞痛,不敢顾惜自己的伤势,连忙过去扶住楚倦,楚倦的每个字都是在他心上捅了一把刀,比身体上的疼痛尤甚千百倍。

“殿下,你听我说.......”

楚倦不知到底醉是没醉,捂住耳朵,青筋微起的手臂衡在眼上,哑声道:“孤不听。”

发酒疯的人是无迹可寻,却最是顺从本心的,谢沉鹿拿了架子上的披风垫在他身下一面哄着:“好好好,殿下不听我就不说。”

见他连说也不说,楚倦就冷笑一声:“说了也只是骗孤罢了。”

谢沉鹿俯身去亲吻楚倦的额心,循循善诱:“殿下,我发过誓的,我再也不骗你了。”

楚倦伸出手挡在额头上阻止他的靠近,固执着的皱眉:“说了,别碰孤。”

“好,不碰,不碰。”谢沉鹿被挡住也只敢顺着他说话,好不容易让人进了浴池才安分一些,听说人在醉后总是吐真言,谢沉鹿让楚倦躺在他膝上,拨开他面上湿漉漉的长发,循循善诱。

“殿下昨日和那只鸟为何靠的那样近?”

楚倦皱着眉头回了一句:“孤与他相谈甚欢。”

头顶的人呼吸都仿佛滞涩了一瞬:“殿下不要靠近他。”

“为何?”

“他......与我不和。”

何止是不和,是不共戴天,当初他打上太微宫抢殿下尸身,数百年前还与殿下有过婚约,只差一点就要入主九重天。

“可我好像在梦里见过他。”楚倦说完就明显感受到头顶气息顿住,片刻后听见一声气闷的声音:“殿下梦里怎么能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