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贺忱,就没有异心吗?——

秋日的温度时高时低,风寒兴起,就连贺府那座翡苑,也没能逃过这一劫。

小厨房的炉子上熬着祛风寒的药,“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浓浓的药味四溢。

小室内,床榻上鼓起一条直的幅度,小姑娘两颊染着薄红,呼吸略微有些滚烫。

沈时葶病了。

要说她是如何病的呢,这都得源于昨日她饮下的一整碗冰镇杨枝甘露,到了傍晚便喉间发干,用了晚膳后昏昏沉沉,便是眼下这个病况了。

有时不得不承认,锦衣玉食的生活难免叫人放肆。

她虽是学医的,可却并不喜喝药,从前哪怕是沈延,劝她喝药也需费好一番功夫,后来没了这哄她喝药的人,她便再不敢轻易得病,夏日再热也绝不贪凉,冬日的雪再美,也绝不伸去接……

如今倒好,在这瑟瑟秋风,足足饮了一碗冰饮。

桃因掖了掖被角,叹气道:“姑娘,昨儿不是说好,只喝两口的吗,你怎的全给喝了?”

“……”

沈时葶咬了咬唇,心虚地没吭声。

“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小丫鬟送来一碗乌黑的药汁,桃因忙将沈时葶扶起,接过药盏,捏着汤匙吹了吹,这才送到她嘴边。

那药味瞬间窜入鼻间,沈时葶皱了皱脸,同是一盏药,给别人喝的和给自己喝的,全然是两个味道……

例如现下这个味,苦涩难闻,入喉即吐。

咽下第一口,便全然不愿再咽下第二口。

其实这风寒,你不去管它,待个两日它自己也便能好全了……

思此,小姑娘眼尾闪着泪花,接过桃因的药碗,忙道:“桃因,太苦了,你能给我拿两块蜜饯吗?”

桃因点点头,“奴婢疏忽了。”

说罢,她便匆匆离去。

待那抹身影消失在屏风后时,沈时葶才探过身子,将药汁倒进了床下那盆袖珍椰子的土里。

做完这一连串动作,桃因正回,瞧见她空空如也的碗盏,不由愣了一瞬。

“姑娘,给。”她迟疑地将蜜饯递上。

沈时葶红着脸,不知是病的还是心虚的,她摁着喉咙咳了声,“你出去吧,我睡会儿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