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低哑的声音响起,陆九霄蹙了蹙眉头,缓缓睁眼。

沈时葶一愣,不及他吩咐,便十分有经验地道:“我去拿水。”

不几时,陆九霄虚虚靠在枕上,抿了两口她递过来的水,嗓子才舒坦了些。

他疲惫地掀起酸涩的眸子看了小姑娘一眼,在她那句“世子怎的就染上风寒了呢”问出口前,陆九霄先发制人地嗤道:“你不是说,我身子痊愈了吗?”

沈时葶眉心一蹙,“是痊愈了,世子眼下染的是风寒。”

“若是痊愈了,我好好躺在床榻上,怎会如此轻易染上风寒?”

闻言,她倏地一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峙半响,她思忖了所有可能后,道:“用了这么长时日的药,都说是药分毒,许是底子削弱,才易感染风寒。”

陆九霄瞥了她一眼,“多久能好?”

这又是说不准的事,人各有质,且她也实在不知这位金贵的世子爷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病情反反复复,这副身子,实在矫情得很。

腹诽过后,小姑娘蹙起眉眼,“我会好生看顾,尽快调理的。”

陆九霄淡淡“嗯”了声,倒也不用太快。

顷刻,弄巧便端来去伤寒的药来。

饮尽后,陆九霄眼皮当真有些撑不住,神色恹恹地倚在榻上。

沈时葶见状,给他掖了掖被角,“世子歇下吧,我就在这候着。”

闻言,陆九霄才矜持地闭上眼。

正在困意袭来之际,额间传来一道柔软的触感,小姑娘白白嫩嫩的心贴在上头。

他眼睫微微颤了一下,彻底睡了过去。

沈时葶不知在此处坐了多久,直至窗牖处吹进一阵风,她才仰起酸疼的脖颈,走至前将窗阖上,复又坐了回来。

她低头去看榻上的人。

这一瞬,她心想的是,五日后怕是走不成了。但这五日,他也不可能立即纳进妾室,延后几日离开,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