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郎没出声,在郑永清面前,他永远称不上是军人,也不想做出军人的举动,因为几年间与郑永清朝夕相处,哥哥的角色已定格在他心间,不要说是在这特殊的时刻,就是平日时,郑永清在他面前,使小性子,甚至发火,他都一笑了之,默默地领受了。

郑心清:“你……你就不能不走吗?”

次郎诧异地看着郑心清,眼睛里的一汪清水尤为清澈。

郑心清意识到什么,本来红红的脸,更红了,慌忙躲避着次郎的目光:

“我……我是说,你……你能不能不去桦甸……”

次郎苦笑着:“军人是没有选择的……”

郑心清:“我知道这是酒井叔叔一意孤行的决定,如果你不想去桦甸,我可以替你去求酒井叔叔,让他改变主意。”

次郎情绪顿时呈出激动:“不,我不许你去求他,多年来,在他眼里,我是个懦夫,是个没出息的人,我……我要做出个样子让他看看,我是个男人!”

郑心清:“我真弄不明白,酒井叔叔为什么对你和你哥哥的态度截然不同,你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次郎又是一个苦笑:“父亲,哥哥……还有我的母亲,我……我真的怀疑,我到底是不是酒井家族的人……”

郑心清盯视着次郎,眼神透着同情,也隐有温情,此刻,她觉得次郎是那么的可怜,同时,她也在想,作为自认是酒井次郎的妹妹,她能为即将出征的这位日本哥哥做点什么呢?

次郎站起来,身子有些摇晃,不是酒的作用,而是他心中有很多的苦恼,说不出来,或不想对郑心清说。

郑心清也站起来:“你要回去吗?”

次郎没回话,欲向门外走。

说来也怪,恰在这时,犹如鬼吹灯似的,灯突然灭了,更让人奇怪的是郑永清的身子,似乎也被鬼推了一把,前倾扑向次郎。

次郎在郑永清身子贴上来的一瞬间,担心郑永清摔倒,本能抱住郑永清,当他意识到什么,郑永清整个人瘫在他的怀里。

黑暗中,一切似乎都静止了,但一切确实都在汹涌澎湃。

两人跌倒在地板上,两个热烘烘的身子叠压在一起,两副湿润润的嘴唇交织在一处,接下来的动作,两个年轻人是那么的笨拙,那么的生疏,但年轻人的热辣,激情,还有长期积聚在心中的火焰,慢慢的释放,燃烧,很快达到一种水乳交融的升华……

当灯再亮起来,两人已移在里间的炕上。

郑心清用被角蒙住自己的脸和眼睛,只露出乌黑秀发,她不是怕灯光,也不是不敢看身边这个男人,而是,她的冲动及羞怯,令她的内心百感交集,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次郎与郑永清同盖一条被子,身子自然与郑永清一样,全裸着,紧贴着,当光明降临,他似乎也从梦中醒来,若不是那种战栗和甜蜜,让他刻骨铭心,他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郑心清不知为何啜啜地抽泣起来……

次郎坐起来,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这么真正、深入地接触女人,美妙的余波还在心头回荡着,见郑心清这样,他懵了,本来性情木讷,这一下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了。

郑心清没有看次郎,似乎猜到次郎是什么样的精神状态了,只含糊不清的叫声次郎哥,接着又是细细的哭声。

次郎想表白什么,又不知道该表白什么,想到郑永清一直拿他当哥哥,可他却做了哥哥不该做的事儿,是的,在刚才的“爱河”中,他多少有些被动被拉下水中,他却没像个真正的哥哥,把妹妹拽上岸,反而……他愧疚,他懊悔,他跪在炕上,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