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金妈小声地笑说:“你们俩儿到一起就没个正经的。”

“永清呢,咋没看见永清?”郑廷贵转向儿媳,眉头皱紧了问,当听过儿媳的回话,他不悦地说:“这永清是越来越没规矩,他老泰山过生日,纵有天大的事儿,也不能来晚啊!”

马明玉知道公公是个很讲礼数的人,忙说已打发人去催丈夫,她这么说,心中也觉得奇怪,但不是怪责丈夫,她想丈夫肯定公务缠身,不然的话,绝不会姗姗来迟或不来的。

“爹,娘。”马万川的二儿子明满,带着几个人,分开人群走来,他二十七八岁,油头粉面,别的不说,就看他那双铮亮的皮鞋,照得出人影儿,便可知这小子是个花天酒地,好色之徒。在他身后跟随的人,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全都是纨绔子弟。

明金娘忙拉住二儿子的手,眼神中透出的喜爱,表明她对这个二儿子是十分偏疼的。

马明满看见郑廷贵,亲切地叫声叔。

马万川口气多少也有点嗔怪:“你上哪儿去了?客这么多,你也不说帮你哥忙活忙活,没个正形儿。”

马明满:“我问过我哥,他说不用我,再说了,不少人都是冲着你老和我哥面子来的,我都不大认识啊!”

马万川沉下脸:“老亲少友你也不认识啊?”

马明玉忙替弟弟解围:“爹,明满一直在楼下招呼客人呢,也忙够呛。”

马明满冲姐姐一笑,叫声姐。

明金娘小声对丈夫说:“大喜日子,你总说孩子干啥?来,小二,坐娘这儿。”

马明满:“娘,我先不坐了,爹,我这几个朋友给你老磕头来了。”

马万川心中不悦,但听儿子这么说,脸上还是浮出笑容,挺直了腰板。这种场合,他不能不给儿子面子。

马明满乍乍乎乎,指挥着随来的人,跪成一排,他也跪下,边喊着口令,边率先磕头。完事儿,他站起来,看了看周围,脸上极其神气,不知他在炫耀什么。

马明玉让弟弟找个空桌坐下,还叮嘱弟弟一定要招待好朋友。

马明满自知他的朋友上不了台面,不适于在二楼就位,挠了挠头说:“姐,你别管我们了,我们就不在这儿搅和了,上楼下喝去。”

马明玉:“那也行,别忘了,一会儿上来给爹敬酒。”

马明满点点头,对父母说:“爹,娘,我们下去了。”

马万川没言语,也就是答应了。

明金娘伸手拉住儿子的衣袖,叮嘱说:“别喝多了,这阵子你肚子就不好,喝多又该难受了。”

马明满嘿嘿一笑说:“娘,我下去了!”

郑廷贵看着明满走开,转身对马万川,羡慕而又称赞地说:“老哥哥,你真是多儿多女多福寿,再过两年,孙子孙女都快凑一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