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吃吧。”萍萍看看表,“丁万,你那个对象啥玩艺,迟到这么久。”

“不等她!咋还没咋的,先赚我们一顿饭?咱们先吃,反正约她来就没说请她吃饭。”丁万道,“就是苦了黎副团长,大中午晒在汽车站。”

“谁给丁万做媒谁倒穷楣,”萍萍说,“还拉上我们这么多人作陪。”

“这叫皇帝不急,急太监。我数来宝一向是姜太公。吃,同志们!为乔怡远道而来,为杨燹即将成为大研究生——”丁万嚷着。他并不因女方迟迟不到而沮丧。

“还是等等吧?”晓舟说,“这是黎副团长给介绍的第七个了……”

“第八个是铜像!妈的,”杨燹也说,“不理她,来不来先造那么大悬念,咱们吃!”

看来全都经不住“松鹤图”的诱惑。开始动筷子时,丁万小声向杨燹问起黄小嫚。

“……她现在咋样?”

“出了院好多了。”

“她那个(丁万指脑袋)很清楚了?”

“不遇到什么刺激,情绪还算正常。”

“那你俩什么时侯办事?”

“快了,我父亲不同意,不过我不管他。”

“这事你可要谨慎。一辈子长着呢,弄不好只能使她更痛苦,再受打击她怎么也受不住的。”

“你是指我日后可能抛弃她,离婚?”

“你假如表现出后悔对她也是打击。现在我是残废人,立场和你们健康人不同了……我可是最怕人可怜我,宁可不结婚……”

“别说了,我已经前前后后想过几轮了。”

萍萍在窥视乔怡,用那种怜悯的目光。

“杨燹,你今天实在应该让黄小嫚一块来!”乔怡放大音量道,音量大得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大家在一块,玩玩,笑笑,说不定对她的病有好处……”

季晓舟和丁万一齐扭头呆望着她,惊异她这一壮举。乔怡继续抓住这勇气:“其实,她的病就是长期孤独造成的。那种病……”

“她没病。”杨燹打断她。他皱皱眉,眼晴闭了一下,这是他惯常表示厌烦的神态。

乔怡僵住了。萍萍紧着慢着往她碗里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