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屋前有那么多停车位你不停?记者通常都很懒。你到底是谁?”

“我是个记者,柏林——”

“我不认为如此。”

“我也不认为如此。”另一名站在后面的人说道。这位国安会的上尉好像记得不知道在哪看过这张脸孔……他告诉自己不要惊慌。这是他今天犯的第二个错误。

“你仔细听着。你将出去做一个短期的旅行。如果你合作的话,你三小时后就可回来。如果你不合作的话,你可能就会发生很糟糕的事情。你懂吗?”

这些人一定是情报人员,这位上尉想道,他猜的并没有错。而且他们一定是德国人,这表示他们会照规矩行事,他告诉自己,然而这是今天最后一个错误,这毁了他一片美好的前程。

从塞浦路斯出发的信差准时抵达此地,他在五个预定交货点的其中一站,将他的包裹交给另外一个人。这些交货站全都经过十二小时以上的监视。接货的人走过两条街后,然后启动他的山叶机车,他跟此地区其他摩拖车骑士一样疯狂,高速地冲向郊外。两小时以后,在确定未被跟踪的情况下,他将货送到目的地,然后又继续往下走了三十分钟,才转头回到他的出发点。

波克拿到包裹的时候有点生气,因为他看到包裹是一卷电影的录影带——火坦克,而不像他当初要求的一样,将录影带放在挖空的书里。也许凯特尔是想利用这卷录影带向波克传达讯息。波克将录影带放到录放影机里,然后启动放映钮,首先出现在萤幕的是火坦克的片头,下面还打着法文字幕。他马上了解到凯特尔的讯息,情报老手做事的方法是不需要波克操心的。这部电影快速地放映了九十分钟以后,画面改变了。

这是什么?

“你是谁?”未进入镜头里的一个人严厉地问道。

“我是魏格乐,我是一名记者——”接下来只听到一声惨叫声。他们所用的刑具很简单,只是从台灯或其他日常家电拔下来的电线,然后去掉头端的绝缘体露出几公分长的铜丝。很少人知道这种简单的刑具效果有多好,特别是用刑者稍具一些经验与知识的话。自称为魏格乐的那个人受刑时,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好像喉咙都快被撕裂开了。为了泄底,他的下唇早巳被自己咬得流血。用电刑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会弄得血淋淋的,坏处只是太吵了一点。

“你必须了解,要是不说的话,你实在是太傻了。你的勇气实在令人佩服,不过在此只是浪费。勇气只有在有希望被救时才有用。我们已经搜过你的车子。找到你的护照。我们知道你不是德国人。那么你到底是哪一国的间谍?波兰人、俄国人,到底是哪一国?”

“那名年轻人张开眼睛,喘了很长一口气才开始说话。“我是柏林日报的调查记者。”他们又用电线电了他一次,而这一次他昏了过去。波克此时看到萤幕里有一个背影走近受刑者,检查他的瞳孔及脉搏。那名用刑者显然穿着像皮制的化学作战防护衣,但没有戴面罩与,手套。穿这一套行头一定很热,波克心想。

“显然是一名受过训练的情报人员。可能是俄国人。没有割过包皮,补的假牙是用不锈钢,而且补得不太好。当然这表示他是东欧国家的情报人员。实在是太糟了,这家伙相当勇敢。”说话的语气显然是个医生,波克想着。

“我们有哪些药呢?”另外一个声音问道。

“一种相当好的镇定剂。现在注射吗?”

“现在。不要打太多。”

“好的。”这个人又离开了镜头,然后带着一个针筒回来。他抓住魏格乐的上臂,然后将药注入在手肘上方的血管里。这名国安会的人员花了三分钟才清醒过来,刚刚够药效开始发作。

“很抱歉,我们必须对你用刑。你已经通过我们的考验。”一个声音说道,这次是用俄文。

“什么考验——”回答也是用俄文,那个人说了四个字以后脑袋突然清醒过来。“为什么你用俄文问我?”

“因为这是我们希望知道的。晚安。”

这名受刑者看到一把小口径手枪出现时眼睛张得极大,枪口顶着他的胸膛,然后不留情地发射。摄影机的镜头往后拉了一点,照到房间里更多的部分。房间里铺了一层塑胶布——事实上是三张——铺在地板上以防止血液及其他排泄物流到地毯及椅子上。枪伤口的四周布满了黑色的火药痕迹,并因为枪管内的气体注入到皮肤下使得伤口边缘向外凸起。令人惊讶的是,伤口流出的血并不多。因为心脏的枪伤并不会使受害人流出很多鲜血。几秒钟后,受害人的身体便停止抖动。

“我们其实应该设法获得更多的情报,但我们已经获得我们所需要的情报,我待会儿会解释。”这是凯特尔的声音,他并未出现在萤幕上。

“现在,芙萝……”

他们将她带到镜头前,双手被绑在身体前面,嘴巴被相同的绷带贴着,两眼因为恐惧张得大大的,全身赤裸裸。她的嘴巴虽被胶带封住,却还想说些话,但在场的人根本不理芙萝。波克知道这是一天半前所拍的,因为影片里放在角落的电视机正播放那时候的晚间新闻,这批人整体的表现时时显露出职业人员的素质,正好符合他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