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这些阿拉伯人似乎都满相信枪械跟武器。眼前几乎人手一把步枪,大部分都是俄制的AK-47步枪,但随着卡车的前进他很快就看到一些重型的防炮,以及由防空导弹,坦克与自走炮组成的奇怪阵地,这些重型武器大半都属于叙利亚陆军。葛森注意到客人的兴趣,于是开始对这名美国人解释这些重型武器的用途。

“在此的这些重型武器只是为了抵抗以色列人的入侵,”他以自己的信念开始解释,“你的国家提供以色列人武器,而俄国人提供武器给我们。”不过他没有说明苏联这条武器供应源已经越来越靠不住了.“葛森,你们被攻击过吗?”

“马文,次数多得数不胜数。以色列人派他们的飞机来轰炸。他们还派突击队。以色列人杀害了我们数以千计的同胞。他们还把我们从自己的土地上矗出来,你懂吧。我们被迫住在帐棚里。”

“是的,老兄。我们世代居住的地方被他们称为保留区。”这倒是葛森不知道的事情。“那些白人跑来我们的土地上,占领属于我们祖先的土地,杀光了野牛,派他们的军队屠杀我们。那些白人主要是攻击妇孺的营地。我们尝试还击。我们曾经在一个叫做小巨角的地方——这是一条河的名字——消灭了卡斯达将军一整个团的部队,当时印第安人的领袖叫做疯马酋长。但是白人人数太多了,他们还是前仆后继地烧杀过来,他们有太多的士兵,太多的枪械,然后他们抢走我们肥沃的土地,只留给我们一些不毛之地。白人使我们活得像乞丐。不对这样说还不太精确。应该说是像动物,只因为我们跟白人的长相不同,语言与宗教不同罢了。只因为白人觊觎我们所拥有的土地,他们就把我们赶出去,就像是在清扫街上的垃圾。”

“老兄弟,我不知道你们也是这样的。”葛森说道,他很惊讶原来他们不是被美国和以色列残酷对待的唯一民族。“这些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大约百余年前。确实的时代大概在1865年间。老兄,我们真的血战过,已经极尽所能,但是我们实在没有什么胜算。我们没有伸出援手的朋友,你懂吗?不像你们现在还有朋友可以提供你们武器。没有人给我们枪与坦克,所以白人杀掉我们最勇敢的战士。他们主要是设下陷井,埋伏谋杀我们的领袖——疯马酋长及从牛酋长都是这样死的。然后他们就厌榨我们,并使我们挨饿,一直到我们放弃、投降为止。只留下一些不毛之地让我们居住,留下食物让我们继续活下去,但数量却不足以使我们强壮。当印第安人中一些人尝试反击,尝试当一个真正的男人时——好吧,我告诉你他们怎么对待我弟弟的。他们使我弟弟掉入联邦调查局所设的埋伏,最后像动物一样地被射杀,而且还在电视上公开放映,使人们知道当一个印第人不安分守已时会发生什么事情。”

噶森心想,这个人是个真正的同志。不可能是个渗透者,他的现在遭遇跟一般巴勒斯坦人实在没什么两样。真是令人惊讶。

“马文,那么你为什么要来这儿呢?”

“老兄,我必须在他们抓到我之前离开。我并不以此为荣,但我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你要我等着让他们伏击我吗?”马文怒道。“我想我必须换个地方,寻找我的同志们,也许再学点东西,学习当我回去后应该如何报复,也许,教我的同胞如何反击。”马文摇摇头,“妈的,也许这一切都没有希望了,但是我不打算放弃——你懂我的心情吧?”

“是的,我的朋友,我懂。在我出生之前,我的同胞就有着像你们一样的遭遇。但你也必须了解,这一切不是没有希望的。只要你一息尚存并肯反击的话,总是还有希望.这就是白人为什么要继续猎杀你——因为他们怕你!”

“老兄,希望你说得没错。”马文看着车窗外的景观,风抄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离家已有七千哩了。“那么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当你们跟美国人战斗时,你们战士的武器是从何得来?”

“主要是夺取他们的武器。”

“马文,我们也是一样。”

福勒在飞机飞到大西洋上空时醒过来。他告诉自己这可是他第一次在飞机上干这种风流事。他怀疑是否有哪一个美国总统曾经在飞机上,或者在前往晋见教宗的途中,而且还是跟他的国家安全顾问一起干这种事。他望窗外,远远的北方天空一片光明——飞机已经靠近格陵兰——他心想现在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速度在飞机上这是个形而上的问题,指的当然是飞机改变时间的速度远比手铺所显示的时间改变还快。

他的任务也具有一些形而上的意义。这次和会将为后世铭记在心。福勒是个深熟历史的人。这次和会具有特殊的意义,在历史上从未发生过。也许它是和平过程的开始,也许是一个时代的结束,但无论如何,他想要达到目的就是名垂青史。他将使一场战争终止。福勒,这个名字将会跟这次和约紧紧地结合在一起。毕竟是福勒在其总统任内所提出的构想,而且是他在联合国的演说才使得世界各国领袖云集在梵蒂冈一同商议。他的属下控制了整个协商的过程。而且他的名字将名列和约内务签署国的首位,再加上他的武装部队将确保这次和会的结果。他真的已经在历史上赢得一席之地。这就是永垂不朽,是所有人类都想得到但只有少数人能够获得的地位。难道会有人认为他不会感到兴奋吗?他面无表情地暗问自己。

现在,作为一个总统的最大恐惧已经去除了。从一上任开始,甚至当他还是一个扫荡克里夫兰黑手党的检察官时,他就不断地问自己这个问题——如果你是个总统,当你必须按那个‘钮’时该怎么办?他能按得下去吗?难道他能决定以千百万其他人类的生命,来换取自己国家的安全吗?他自忖,大概不能。他的心地大过于善良而不会这样做。他的职责是保护人民,领导他们正确的路径,带领他们走向有利的方向。福勒觉得,也许人们不一定了解福勒的作法是对的,而他们自己是错的,也不一定了解他的想法是正确合逻辑的。福勒知道自己在这种事物上太过冷酷而且高高在上,但他永远是对的。在这方面他非常肯定。他必须肯定自己以及自己的动机。即使他错了,他顶多会被人家指为傲慢而已,并且他对这种指责也习以为常了。福勒唯一无法确定的,就是自己而对一场核大战时的处理能力。

但现在这已不是问题了,不是吗?虽然他从未公开承认过,里根和布什已经结束这种可能性,他们迫使苏联而对自己的矛盾,而且使得苏联人正视这些问题,改变他们的方向。更值得嘉许的是,这些都是在和平中进行,因为人类真的比禽兽更有理智。当然世界各地还是有一些战争的翌料线,但是只要他善尽职守的话,这些纷争就不会失控——而现在他的这趟旅程,就是要结束世界上最危险的一个问题,这也是近代几任总统一直无法解决的问题。中东问题在尼克森及基辛格的努力协调之下依然没有办法解决,而且还令卡特所投注的巨大心力付诸流水,在里根虚就帮事,以及布什和福勒的前任总统的善意策略下,所有方法都失败了,中东依旧是世上纷乱最多的地区。但福勒即将完成这个使命。沐浴在这种想法下,真是令人痛快。不只在将来的历史课本内能找到他的名字,而且还能使他更平稳地度过剩下的总统任期。这也可能使得他欲蝉联下届总统宝座时,保证可以赢得四十五州的大多数选民的选票,并可牢牢地掌握国会,使他的全面性社会改革计划更容易推展。挟着这次和会的余威,他不仅可以莸得国际社会的推崇,更能赢得国内民众的心。这是最好的一种权力,而且是靠着最佳方式所得到的权力,他可以善加利用这种形势,仅靠着一枝笔轻轻地挥动——事实上是好几枝笔,这是一种习惯一—福勒总统就变成一个伟人,亦成为巨人,和有权势阶层中的好人。实际上在历史好几代的交替中,都没有人能达到如此的成就。或许在一个世纪中也无人可及。最棒的是,没有人可以将它从福勒身上抢走。

这架飞机在四万三千尺的高空上以六百三十三节的速度向大西洋的彼岸飞去。总统住舱的设计使得福勒能够看到前面的景观,就像一个总统应该向前看,并且俯视着在他管理之下如此美好的世界。这趟旅途像丝绸一般地平顺,而福勒即将要创造历史――他看着平躺在床上的艾略特,她的右手枕在她的头下,而床单只盖到她的腰部,露出她迷人的酥胸.当飞机上其他乘客局限在狭小的座位里,试着获得一点睡眼时,他却在这边看一位美女。福勒现在不太想睡觉。这位总统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那么像个男人,他当然是个伟大的人,但在此时他只是一个男人。他的手滑过艾略特的胸部,她张着大大的眼睛并报以微笑,好似在梦中,她就已经明了福勒在想什么。

就像一个家,马文心想.只差这栋房子是用石头所砌成的,而非木板,房子的屋顶是坪坦的,不像老家的屋顶呈尖塔状,但是这里的气息以及萧瑟的双手,和具有被其他民族征服的共同特檄。

“一定就是这个地方罗,”当卡车速度减慢时他说道。

“这老人的儿子跟以色列人奋战过,而且还身负重伤,这两个人都是我们组织的朋友.”

“你必须小心你们的朋友。”马文说道。这辆卡车终于停下来,马文必须先下车好让葛森走下来。

“跟我一起来吧,我介绍他们给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