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利索了,先生。”哈莱德说:“这就是嫌疑犯。”

莫林?德怀尔赤身露体,平展展地躺在地板上。身体周围是一摊水,一溜湿脚印从旁边的浴室里一直伸到她躺的地方。

“她正在洗澡。”哈莱德解释说,“手枪搁在厨房的桌子上,没碰到什么麻烦。”

“你叫女侦探了吗?”

“叫了,先生,奇怪的是她还没到。”

“交通糟透了。”欧文斯说。

“有其他迹象吗?”

“没有,先生。一点也没有。只有这些。”哈莱德答道。

简陋的房间里仅有的那张写字台的最下面一个抽屉放在地板上。里面有几块东西看来象是可塑炸药,有几个雷管,还有一些可能是电子定时器。有个侦探已经在填写清单,另一个正忙着用相机和闪光灯给整个房间拍照,还有一个在收集物证。房间里搜出来的东西都要贴上标签,装进一只干净的塑料袋里存放起来,以备中央刑事法院下一次审判恐怖分子时作证用。全是满意的微笑——除了莫林?德怀尔,她的脸贴着地板。两个侦探守在她身边,看管着这位赤裸裸、湿淋淋的姑娘。他们左轮手枪上了膛,插在枪套里,脸上毫无同情之色。

墨里站在门口,没有介入,而眼睛却看着欧文斯的侦探们处理现场。没什么可挑剔的。嫌疑犯抓住了,现场清理完了,物证也收集了,每样东西都进行了登记。他看到嫌疑犯一动不动地躺着。一名女警察会对她进行彻底的搜身,看看她是否“窝藏”了可能有危险的东西。这将使德怀尔小姐的风范颇为难堪,但墨里认为法官是不会提出抗议的。莫林?德怀尔是尽人皆知的炸弹制造者,这已经至少有三年了。九个月前,有人看见她在贝尔法斯特的某个地方,等她离开后几分钟,那里便呈现出一副惨景,四个人丧命,三个人重伤。

不,对德怀尔小姐不会有那么多同情之心的。又过了几分钟,一个侦探揭下床单,盖到她身上,嫌疑犯动也不动。她呼吸急促,却无声息。

“这很有趣。”有个人说。他从床下拉出了一只箱子,检查一下,看没有起爆装置,便打了开来,拿出一个演剧用的化妆箱和四套假发。

“天啊,这东西我也能用。”女侦探一阵风似地走过墨里身边,来到欧文斯跟前,“我尽快赶来啦,中校。”

“干吧。”欧文斯笑笑。他太高兴了,不会对这种小事情恼火的。

“分开,宝贝儿。这你是弄惯了的。”女侦探戴上胶皮手套,开始检查。墨里没看。他对这种事情总是觉得恶心。几秒钟后,女侦探啪的一声脱下手套。有个侦探给了德怀尔几种衣服,要她穿上。墨里看着嫌疑犯,只见她毫不害羞地穿着衣服,好象这儿只有她自己——不,他想,如果是独自一人的话,她就会显得富有感情了。咔嗒一声,一个警察又给她戴上了纯钢手铐。同美国警察的做法没什么大区别,那人对德怀尔讲了她应有的权利。她一句话也不说,上下打量着那个警察,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甚至也没有生气的表示。

她被带了出去。

这妞儿真是冷酷无情,墨里心里想。她头发还是湿的,也没化妆,够漂亮的,他想。气质极佳。减轻个十磅八磅体形也照样优美,就是穿上好看的衣服对她来说也不过如此。要是在街上,你会特意走过她身边,要是在酒吧,你会挨着她坐下,主动提出给她买一杯饮料,但你却从来不会怀疑她的皮包里有两磅高效炸药。感谢上帝,我们国内可没这种事……他不知道联邦调查局对付这种威胁有多大本事。即使竭尽财力,竭尽科学上的和法律上的专家来支持这方面的特别情报人员,这种案子也是不容易处理的。对警察来说,所谓游戏就是等着倒霉的家伙出差错。你只好钻空子,就象橄榄球队在比赛中等待转机。问题在于恶棍们越干越绝,一直在错误中吸取教训。这也同竞赛一样。双方都变得更加狡猾世故。但犯罪的一方总是主动的。警察总是在后边赶。

“喂,丹,有何指教?够得上联邦调查局的标准吗?”欧文斯问道,稍有些沾沾自喜。

“别给我戴高帽,吉米!”墨里咧嘴笑道。现在完事啦,侦探们全都忙着给物证编目,满以为他们已经掌握了犯罪的铁证,“我得说你们干得太狠了。你们不象我们国家有《非法搜捕条例》,真是幸运。”更不用提我们的一些法官啦。

“拍完了。”管拍照的侦探说。

“很好。”鲍勃?哈莱德警官答道。他在现场忙来忙去。

“鲍勃,你怎么到得这么快?”墨里想知道究竟,“乘的地铁吗?”

“你怎么会想不到呢?”哈莱德大声笑道:“我们没碰到交通阻塞。十一分钟就赶到了这里。没过多久你们也到了。我们用靴子踢开门,加上拘捕德怀尔,总共不过五秒钟。这么容易是不是出人意外——只要你掌握了用得着的情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