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博特问道。费尔已经走到甲板上。

凯利指着另一个白人,命令他站在费尔旁边。

“我什麽都知道,”凯利说,一面朝博特走去。这时他看见了睡在角落的女孩。“她是谁?”

“问你呢,混蛋!”点四五口径的手枪对着了对方的脑袋,只有一臂之遥。

“那是什麽?”凯利缓和了口气,问道。“趴在甲板上。”博特立即表示服从。

凯利看到那女孩正在睡觉,可以暂时不去管她。他首先要搜出他们的武器。两个人带有手枪,另一个有一把小刀。

“喂,你是谁?也许我们可以谈谈。”博特提议。

“我们是要谈谈。把毒品的事讲给我听听。”凯利命令道。

莫斯科,上午十点锺,译码处送来了沃洛欣的情报。身为国安会第一主任秘书处的一位高级人员,他同任何高级官员都有联系管道。其中之一是第一处的一位院士,他是一名美国问题专家,专门就缓和紧张关系问题向国安会高级领导和外交部提供建议。这个人在国安会中并没有相应的军阶,但却是采取快速行动的最佳人选。

但是,情报须同时送交分管沃洛欣秘书班子工作的一位部长会议副主席过目。情报言简意骸。这位院士很害怕。两个超级大国其中之一正处於战争状态,这事看来不能不说对两个超级大国之间紧张局势的缓和有不利的影响。同时,美国又在拉拢中国,这很可能代表着一个新关系时代的开始。所以在两周以前,他已经向政治局做了详尽的报告。而把一名苏联军官介入此类事情的真相公诸於世,这简直是发疯。

情报总局的那些政治侏儒会怎麽想呢?假定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也还得进一步查证一下。为此,他打电话给这位副主席。

“叶甫契尼。列昂尼多维奇吗?我接到了华盛顿一份紧急情报。”

“瓦尼亚,我也接到了一份。你有什麽看法?”

“如果美国真有此意,我要求立即采取行动。一旦世人知道了这种荒唐的举动,那会坏事的。你能证实一下这件事的确在进行之中吗?”

“好的。然後……再问问外交部有什麽意见?”

“我同意。军方会拖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会服从吗?”

“还有我们兄弟的社会主义同盟国。他们在等待我们运去飞弹呢。他们已经催了几个星期了。”这位副主席答道。

这位院士想到,这是很典型的方案。为了救一些美国人的命,我们还要运送武器去杀害更多的美国人,而且他们竟可以理解这一点。真是疯了。如果有什麽可以说明缓和紧张关系的必要性的话,这件事就是最好的说明。当两个大国同时直接或间接介入第叁个小国的事务时,他们又怎麽能处理好他们之间的事情呢?放着重要问题不考虑,却来伤这种脑筋。

“我要求尽快采取行动,叶甫契尼。列昂尼多维奇。”院士重复说道。尽管他们二人官阶悬殊,但他们多年以前曾经是同班同学,而且他们也有多次合作的经验。

“我完全同意,瓦尼亚。我今天下午回你的话。”

真是一个奇迹。扎卡赖亚斯一边想,一边向四周打量。他已有数月没有走出过他的牢房了。现在,他呼吸着那温暖潮湿的空气,犹如得到了上帝的恩赐一样。可是,情况并非如此。他数了数其他人,一共十八个人,站成一条线。这些人都像他一样,年龄相差不到五六岁。在黄昏暗淡的光线下,他可以看清他们的面孔。有一个人很久以前他曾经见过,看样子是海军。他们交换了一下目光,同时报以淡淡的微笑。如果哨兵允许他们谈话就好了,但只要谁有这种举动,准会挨一耳光。此时此刻,彼此能够看见对方的面容就已经足够了——不再感到孤独,知道这儿还有其他人存在,这就够了。这样一件小事,同时又是如此重要。罗宾尽量伸直自己受伤的腰背,扩展了一下自己的胸肩。一位小个子军官正在向他的人训话,他不懂越语,不知道他在说些什麽。

“这些人是我们的敌人。”上尉在对自己的士兵说。他很快就要带领自己的部队去南方。经过了那麽多的训练和战斗,没想到他们竟有这样一次机会真正地来看一看这些美国人。

他对士兵们说,美国人并不那麽强大,他们也没有多麽高大,多麽吓人。他们弯着腰,会受伤,会流血,和普通人一样。而且,这些美国人都是些高层人物,是美军的精英。他们在我们的国土上扔炸弹,杀害我们的人民。这就是你们要与之作战的美国人。

现在你们还害怕他们吗?如果美国人愚蠢至极,想要营救这些狗东西,我们就会及早把他们杀掉。讲完这些耸人听闻的话後,他解散了部队,派他们去值夜班,站岗放哨。

上尉想,他可以做到这一点。这事不会再拖了。他听到他的团长说过,一旦政治领导人翘起他们的大拇指时,这个战俘营就会以杀掉战俘的方式关闭。这些士兵在走上胡志明小径之前,应该会先进行一些必要的实际练习,以便他们下一步能有机会在那杀死武装的美国人。这样可以减少他们对今後战斗的恐惧感,也可以加强他们对美国人的仇恨。因为美国人把他们美丽的家园炸成一片废墟。他要把这些新兵训练成一支勇敢的部队。这儿有十九个人,可以让他的士兵先尝一尝杀人的滋味。他们需要这种训练。这位上尉不知道他的这些士兵有多少人可以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