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莫斯科之後,通过了海关检查,早已等候在机场的汽车把他送进了城内。

他的第一站不是外交部,而是位於捷尔任斯基广场二号的苏联国安会总部。超过一半的东西从信差袋中取出交到了这,大部分东西都是装在女用裤袜的盒子中。两个小时之後,信差回到了自己家中,喝了一杯伏特加之後,他便去睡觉。

底片最後到了一位国安会少校的办公桌上。少校叫来一位下属,把底片送到了暗房冲洗。暗房虽然很大,然而还是很忙碌,要等候两天底片才能冲洗出来。助手回到办公室,把情况告知少校。叶果洛夫是一位新手,但却是一名很有前途的国安会外勤官员,他正在着手培养一名卧底在美国立法机关的间谍。但是,这次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弄清楚这些资料是否具有特殊的重要意义。

第一次拜访了布莱恩医生之後,雷蒙。布朗心情沈重,因为气愤而浑身发抖。

多丽丝讲述了叁年来所发生的一切,她的声音在颤抖,布朗先生一直抓住她的手,给她身体上和精神上的支持。对女儿所经历的一切痛苦,布朗先生感到十分内疚。

叁年前的那个星期五晚上,如果他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这一切就可以避免了。

可是他当时没有控制住自己。事情已经发生,他无法挽回。但是现在他的脾气已改变了许多,也变得明智多了,他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恼怒。他应该考虑的是今後。而不是过去。精神科医生已经明确地告诉了他这一点。他决定一切按照这位医生的话去做。

父女二人在一家由一对夫妻经营的餐馆中吃了晚饭。他从来没有学会自己做饭吃。

在吃饭过程中,他们父女谈到了家乡的情况,谈到了多丽丝儿时玩伴们的情况。

雷蒙的声音很低,语气很温柔。他尽量让多丽丝多说话。她的声音也很低,有时,脸上那痛苦的表情又会出现。每当此时,他便设法改换话题,谈谈她的相貌,或说点买东西的问题,或讲点其他笑话。最重要的是他必须表现出坚强的样子,让多丽丝放心。在和医生会面的九十分钟内,他懂得叁年来他所担心害怕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尽管他知道还有些没有说明的情况仍然十分严重。他必须控制自己的感情,把自己的愤怒隐藏在心中,要让自己的女儿看到他像磐石一样坚强,他是可以依靠的。

她还需要其他的东西:她需要重新回到上帝面前。关於这一点,他和医生的看法是完全一致的。雷蒙。布朗一定会做到自己作父亲的责任,他的眼神完全可以证明这一点。

桑迪很高兴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她有两周没有到医院上班了,山姆。罗森医生说给她安排了一项特殊任务。他是医院这科的主任,有权这样做,不会有任何问题。桑迪的工作由她的护士组负责安排,有人代替。有两个护士问了她没有上班的原因,她回答说自己参加了罗森医生的一个特别研究项目。这就够了,护士们的工作很忙,没有人会进一步打破砂锅问到底。护士组的其他人发现她有点心不在焉,她的眼神时而恍憾,心中若有所思。她们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也许是在想一个男人,大家都有这种希望,看到自己的组长回到医院,都感到很高兴。桑迪工作比其他人认真,技术也更熟练,有罗森教授的支持,她今天过得很顺利。

“那麽,你还没找到人递补比利和李克?”莫雷罗问道。

“还要等一段时间,埃迪,”亨利答道:“这会打乱我们的发货系统。”

“哼,你把事情看得太复杂了。”

“你不知道,埃迪,”托尼。皮亚吉说道:“亨利已经建立起一个很好的办法,很安全,也很管用。”

“但也太复杂。现在谁来负责费城那边?”莫雷罗问道。

“由我们来负责。”托尼答道。

“你要做的就是把货物脱手,把钱收回。他们不会骗人的,我们打交道的都是些正经商人,知道吗?”不是些街头的黑鬼小贩,他出於礼貌,没有说出这句难听的话。反正意思已经说出来了。没有冒犯你,亨利。

皮亚吉又把酒杯倒满,这只是一种姿态,莫雷罗觉得这动作俨然有施恩之意味,因此更令他发火。

“听我说,”莫雷罗身子前倾,说:“这交易是我协助建立的,如果不是我,你们根本不可能和费城的人接上头。”

“你在说些什麽,埃迪?”

“亨利把东西弄回来,但发货是由我负责的。你知道这事有多难吗?”他想,我应该耍点威风,让他们知道我有什麽筹码。该死,至少可以亮出他费城的朋友,或许他们可以为他做些托尼不愿为他做的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