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都站了起来,一阵椅子碰撞地面的声音。接着全体立正,齐声喊道:“侦察兵!”

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每个人都清楚,他们绝不会从这次任务中退却而玷污了自己军人的尊严。现在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很多人互相交谈起来。在他们眼前所看到的不是光荣,而是一种目的和信仰。也许,在这些人的眼睛中所流露的表情是他们对生命的重新认识。我们是美国人,我们到这儿来是为了把你们营救回国。

“克拉克先生。麦斯威尔将军做了一次漂亮的演说,可惜我没有把它录下来。”

“你是位老兵,枪炮长,比我懂得更深切。任务很危险。”

尔文笑了。“是的,我懂。如果你认为是开玩笑,你也不会单枪匹马地跑来参加了,是吧!”

“有人要求我来的。”凯利摇了摇头,跟着将军走出了房间。

她自己用手扶着栏杆,慢慢下了楼梯。她的头仍感到疼痛,但今天早上没那麽厉害了。

她听到厨房有人讲话,也闻到了咖啡的香味。

桑迪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啊,早安。”

“你好,”多丽丝答道,脸色仍然苍白无力。她走到门口,手扶着墙,笑着说:“我真的觉得饿了。”

“但愿喜欢吃煎蛋。”桑迪扶她坐在椅子上,递给她一杯柳橙汁。“我连蛋壳都吃得下去。”多丽丝答道,第一次显示出自己的幽默。

“可以先吃这些东西,不用担心壳的事。”莎拉。罗森对她说,把一盘普通的早餐推给她。

多丽丝的动作很慢,似乎仍感到痛苦。她很听话,像个孩子一样。时间才过了二十四个小时,现在自然还不会有奇迹出现。她的血压又有了改善。大量的抗生素减轻了她的症状,苯巴比妥的影响几乎已完全消失。最令人鼓舞的事情是她吃饭的样子。她笨手笨脚地打开餐巾,坐在桌边,身穿宽大的睡袍。她没有狼吞虎,而是尽力做出一副严肃正式的模样,在自己身体条件和饿程度所允许的情况下,正正规规地吃完了自己数月以来的第一次早餐。

多丽丝正在恢复,她又成了一个正常人了。

然而,除了她的姓名之外,她们对她仍然一无所知。桑迪端给她一杯咖啡,并坐在餐桌旁边。

“家在哪?”桑迪温和地问道。“匹茨堡。”那是一个遥远的地方,和女主人的家一样。

“家还有什麽人?”“只有父亲,母亲一九六五年患乳癌去世了。”多丽丝慢慢地说,接着手不由自主地往衣内摸去。在记忆中这是第一次她的乳房没有由於比利的注意而疼痛。桑迪看着她的动作,在猜想其中的含义。

“没有其他亲人了吗?”桑迪不慌不忙地问。

“我的兄弟……在越南。”

“啊,对不起,多丽丝。”

“没什麽。”

“我叫桑迪,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