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凯利问道,两眼看着地板。

罗森走近他,抓住他的右手。大家都没有什么可说的。医生不敢看凯利的脸,他知道他的朋友在责怪自己,他不知道对他说什么才好。死亡是医学博士山姆。罗森的伙伴。神经外科所处理的正是人体中最微妙的那一部分的重大伤害事故,而他们经常处理的这种伤害往往又是人力所不能弥补的。但一个熟人的预想不到的死亡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十分痛苦的。

“我还能为你做点什么吗”过了一会儿,他问道。

“现在没什么,山姆,谢谢你。”

“需要请牧师吗?”

“不,现在不要。”

“这不是你的错,约翰。”

“那么,是谁的错呢?她信任我,山姆,我却搞砸了。”

“警方还想和你再谈谈。我告诉他们明天上午。”

第二天上午,他们结束了第二次谈话。凯利告诉了许多他知道的事。她的姓名、出生地,以及他们见面认识的情况。是的,他们关系亲密。是的,她当过妓女,是从家逃出来的。是的,她有吸毒的习惯。但他并没有把一切都说出来。无论如何,他不能主动提供情况,因为那样做就等于向别人承认自己的失败。因此他有意回避了警方的一些问题,谎称身体疼痛,没有回答。他已经感到警察不喜欢他了,但这没关系。此时此刻,他自己也不太喜欢自己。。“那好吧。”

“我可以……关于你的药,我应该做点什么的,我可以开少一点,我不喜欢过量,但药物可以帮你放松一些,得到较好的休息。约翰。”

“要给我加重药量?”凯利抬起了头,脸上再次出现了罗森不愿看到的那种表情。“你认为那样真的会有用吗,山姆?”

罗森两眼看着远处,他不敢正视他的眼神,尽管他可以那样做。“你可以睡普通病床了,几分钟后、我叫他们为你换床。”

“好吧。”

外科医生还想说点什么,但不知说什么才好。他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凯利。

桑迪。欧图尔和其他两名护理人员小心翼翼地将凯利抬到一张标准病床上睡下。

她把枕头垫高一些,以减少对受伤臂膀的压力。

“我听说了。”她告诉他说,他的痛苦使她也很难过,他是一个坚强的人,但不是个傻瓜,也许他是那种一个人单独哭泣的人,但她肯定他没有哭过。她知道哭泣是必要的,眼泪可以解除体内的毒素,而体内的毒素得不到消除同样会致命的。

这位护士坐在他的床边,对他说:“我是个寡妇。”

“越战?”

“是的,蒂姆是第一骑兵师的上尉。”

“对不起,”凯利说道,头部仍停留在原处。“他们曾经救过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