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什么?”海军少将威廉森问,得到了他的回答。

“好的,我去设法。你去苏格兰还有五天的时间,我能做出点结果来。让她拼命干吧,巴特。”

“当然,当然,长官。”当他到法士兰的时候,他会知道发生的是什么事。

“你怎么样了,俄国人?”神箭手问。

他已经好些了。前两天,他曾肯定自己会死去。现在他不那么肯定了。不管是不是虚幻的希望,这是某种他以前沿有过的东西。丘尔金不知道他的生命是否真的还有前途,不知道是否有某种他不能不害伯的东西。害怕,他已经忘记了。他在一个短暂的时间里,己两次面临死亡。一次是在燃烧、坠落的飞机里,撞击地面,看到他生命结束的一瞬间;接着就是从死亡中苏醒过来,发现一个拿刀的阿富汗土匪在他对面,又一次看见死亡,只是叫“害怕”停止并走开了。为什么?这个土匪,这个有一双奇怪的眼睛,有一双既坚硬又柔和、既无情又有情的眼睛的土匪,要他活下来了。为什么?丘尔金现在有时间和精力提出这问题了,但他们没有给他答案。

有个什么东西在裁着他。丘尔金认清了他躺在一块钢板上。一辆卡车?不对,头顶上是一个平面,也是钢的。我在什么地方?外面一定是黑的。那炮眼连一点光也没有透进来,这是在——他是在一辆装甲运兵车里!这些土匪从哪里搞来的这个东西?他们在什么地方一一他们正将他送往巴基斯坦!他们要把他转交给……美国人?希望又再度变为绝望。他又咳嗽了,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

就神箭手来说,他感到幸运。他的小队碰上了另一个小队,他们带有两辆苏联BTR-60型的步兵运输车前往巴基斯诅,真是太高兴能把他的队里受伤的人一起带出来。神箭手有名气,而且有这么一个地对空导弹射手,在俄国直升机出现时可以保护他们,这也没有什么坏处。其实没什么危险。夜很长,天气变坏了,他们每小时的平均速度是平路十五公里,山路不少于五公里。还有不到一小时就到边界了,这地区是在“圣战者”手中。游击队员的精神开始放松了,不久他们就可以得到一个星期的相当和平的生活,美国人对苏联硬件的报酬也很优厚。这一辆车有一台夜视仪,驾驶员正利用它来走山路,利用它可望得到火箭、迫击炮弹,一些机关枪和药品。

事情的发展有利于“圣战者”。传说俄国人可能撤退。他们的部队不再希望与阿富汗人近战。多数情况是俄国用步兵来取得接触,然后要求炮兵和空军支援。除了少数恶毒的空降部队和可恨的特种部队之外,阿富汗人感到他们在战场上的斗志占了上风——这当然是由于他们的神圣目的之故。有些官员已经在谈论胜利,在个别的战士当中也谈论起来。他们除了继续圣战,还有了更多的希望。

这两辆步兵运输车半夜时到达边境。从那里开始,行程就更容易了。通向巴基斯坦的道路现在由他们自己的部队看守。这装甲运兵车的驾驶员们能够加快速度,享受痛快开车的乐趣了;三小时后他们到达米拉姆沙。神箭手带着俄国俘虏和他的伤员首先下车。

他发现埃米里奥·奥蒂兹拿着一个苹果汁罐头在等他。奥蒂兹看见神箭手背着的人是一个俄国佬,吃惊得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我的朋友,你给我带来了个什么?”

“他受了重伤,这些东西说明他是什么人。”神箭手递过去这人的一个肩章,接着是一个公事皮包,“这是他携带的东西。”

“狗娘养的!”奥蒂兹脱口而出用英语骂了一声。他看见那人的嘴周围结的血痂,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没有指望了,可是……战果不小啊!他跟着伤员走向野战医院,过了一分钟后,这个专案人员心中才冒出下一个问题,我们究竟该把他怎么办?

这里的医疗队主要也是由法国人组成的,还有几个意大利人和瑞典人。奥蒂兹和他们多数都认识,怀疑他们许多人是向DGSE(法国国外情报局)报告工作的。然而要紧的是,这里有很好的医生和护士。阿富汗人也知道这一点,同时保护他们,就象他们保护安拉的人那样。负责分类的外科医生把这俄国人排在动手术的第三名。一个护士给他上药。神能手留下阿卜杜尔照管这一切。他这么远把这俄国人带来不是为了要杀死他。他和奥蒂兹走出去谈话。

“我听说过加兹尼的事了。”这个中央情报局官员说。

“上帝的旨意。这个俄国人死了个儿子,我不能——也许一天内我杀得够多了。”神箭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有用吗?”

“这些东西有用。”奥蒂兹已经把文件翻阅了一遍,“我的朋友,你不知道你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好,咱们来谈谈这两个星期来的事,好吗?”

汇报一直到天亮。神箭手拿出他的日记本,把他做过的事逐一叙述,在奥蒂兹换录音带时才停一下。

“你看见天空的亮光了。”

“是的……非常奇怪。”神箭手说,揉揉眼睛。

“你带回来的那个人是要到那里去的。这是那基地的图示。”

“它的准确点在哪里——是个什么机构?”

“我不知道,只知道离阿富汗边境约一百公里。我能在地图上给你指出来。你在这边要呆多久?”

“可能一个星期。”神箭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