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尔冷静提醒道,显然现在不是跃出山头和敌人拼命的时候,大部分情况下,敌人雷达会被复杂地形的杂波干扰到,未必能识别出目标,自己仍然可以躲藏在山中向东方艰难地前行,如果敌人雷达锁定自己,会有明显的特征。当然,他相信敌人最终可能会找到自己,他希望至少逃出列城周边100公里,以防那里的红旗9防空系统攻击自己。

“三叉戟3号,你得注意留意后方,别让他们偷偷摸近。”

“明白了中队长。”

显然罗尔最担心的还是后面,这样拖在后面的3号机的任务变得吃紧,他不光要注意前方突然冒出来的敌人火力,还必须不时回头提防敌人的攻击,有经验的飞行员未必会完全倚重雷达来发起攻击,尽管雷达锁定目标很容易,还可以同步通过数据链将目标数据传递到附近的每一架战机上,但是老家伙们则很喜欢偷偷跟上来,在没有测距的情况下开火。

3号米格29必须飞得高一些,以避开2号机的发动机后方的气流,同时还得盯着附近的雪山,地形回避告警会提示危险,但是这些都不足以支持中队长的命令,他必须每隔十多秒回头看一眼,以确定敌人没有偷偷从6点钟方向的各个高度接近,米格29的垂尾有时候是个麻烦,它多少遮挡一些视野,所以回头时还得改变一些姿态才行。

飞行员不自觉地升高了一些高度,这使得他几乎和雪山山脊持平,如果有一架预警机在北方通常高度平飞的话,有可能会看到快速移动的战斗机。

3架三叉戟中队硕果仅存的战斗机再次遭遇到了雷达扫描,似乎合乎机械扫描雷达天线转动的周期,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敌人没有发现自己?罗尔当然不敢做这样的判断,敌人或许可以看到这里的编队,但是他们只是不打算立即下视下射的方式发射导弹。

宋宁驾机从云层中钻出来,小心搜索下方敌人飞过留下的痕迹,他提醒僚机赵林继续留在12000米高度上用雷达扫描,同时与其他飞机与预警机保持联络,敌人低飞跑不快,总会露出一些马脚来。

他与赵林双机奉命从白沙外经新疆机场转场,最后降落到昌迪加尔机场,顺路为运输机提供一些保护,没想到起飞后赶上敌人突围,高空中的另一架苏27战斗机刚才看到了目标,但是随后目标躲在杂波里消失了。宋宁一直小心利用云层隐蔽自己,他知道飞机会在空中留下清晰的尾迹,会先被下面的敌人看到,这样猎人和猎手的位置,随时可能互换。

“黄河,北方军区的米格29有没有更换过机体颜色?”

他想起一件事,于是追问起预警机,这场遭遇战没有战斗前的简报会,他甚至不知道敌人的颜色。

“根据可靠情报,还是海军蓝色伪装,在雪线上应该很显眼。”

“好的,感谢你们的情报。”

他在刚才苏27定位敌人的位置以东80公里看到了奇怪的云层,像是一道自西向东连贯冷凝尾迹,当然也不能排除是山边上升水汽形成的一般性云雾,他决定飞过去看看。

“赵林,我发现一些踪迹了。你降低高度跟过来,在我后方2公里掩护,”

“明白。”

赵林的语气颇为兴奋,实际上他的伤刚刚好,医生只是同意他参加一次转场飞行,而不是战斗,不过赶上了,自然要不能退缩,尤其他现在已经是全军有名的王牌了。

这是他负伤在本次战争中的第二次,第一次是在马卡尔机场的机库外面,当时他叉着腰观看印度巡航导弹攻击跑道,350米外的爆炸崩裂出的弹片击中了他的左腿。那时候,他还从未见识过任何战争,并且中国也并未参战,所以他自以为所有的伤害会远离自己,否则就是违反国际法。当然这种幼稚的,自我中心主义的看法很快被现实纠正过来,代价是在白沙瓦陆军医院躺了几个星期。与第一次受伤不同,他的第二次受伤含金量颇高,是在耗尽燃油追击一架F22战斗机后,弃机跳伞后留下的,这次负伤的是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