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二哥,这把弓,我生平从来还从来没有拉开过。”薛楚玉像他父亲一样,深情而庄严的凝视着那把弓。

薛绍摇了摇头,苦笑:“曾经我以为,我的臂力算是蛮不错的了。但那一日师出云州前去攻打默啜时,我曾一时好奇试过这把弓……然后我就觉得,我这双胳膊就像是婴儿一样的无力!”

“二哥不必妄自菲薄,我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先父神力,当世罕有人及!”薛楚玉“多年以前,家亲就是用这一把弓,三箭定天山!”

“弓名?”

薛楚玉摇了摇头,“父亲生平不喜虚浮,名号一类从不在意。这把弓,没有名字。”

薛绍微然一笑,“它可以没有名,但它生来有姓!”

“二哥说得没错,它和我一样,姓薛!”薛楚玉同样展颜一笑,紧紧握着那把弓仔细的端详它,如同念咒发怨一样地说道:“薛弓、薛弓!——既然父亲把你传给了我,就请你随我心意,怒张满弦!!”

“嗬——”

一声大喝,薛楚玉奋尽全力将薛弓拉了个满月!

“牛!!”

薛绍惊叫出声,真是太牛逼了!!

薛楚玉慢慢的将弓弦归复原位,神情当中没有半分喜意,反而更添凝重和庄严。他双手捧着弓,恭恭敬敬的跪在了灵前。

“父亲大人在上,不孝子楚玉,正式继承你的宝弓,并继承你的遗志!”

“大唐的白袍将军,仍将驰骋在沙场之上!”

“你老人家在天之灵,敬请安息!”

……

薛仁贵去世后的第十日,朝廷那边终于来了一道命令,任命薛讷为新任云州都督与定襄道行军总管,率领薛仁贵旧部屯驻云州防备突厥。因军国重任,暂免薛讷丁忧,改由薛家二子、三子与四子为父守孝。由薛楚玉扶薛仁贵灵柩返乡下葬,葬礼由朝廷主持,并让文武大臣前往凭吊。

此外,命薛绍返京。所率驰援河北之朔方军部队,交由副将统率沿原路返回。

收到这个命令,薛绍等人多少有些奇怪。让薛讷担任新任的云州都督独挡一面,这没什么奇怪的。但是朝廷却没有任命一名新的高级统帅,来全面负责河北边防的军事。朔州与代州那边,仍是无人坐镇比较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