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等馄饨的这会儿功夫,她那张脸,红得像颗熟透的果子。

半刻钟前,离她不到一丈远的那张长桌上,一对新婚的小夫妻对周围人视若无睹得蜜里调油……

那小娇妻嘴里,唤出的一声声“官人”,听得人耳根子都要麻了。

付茗颂一抬眼,便见面前的男人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就在他寸寸不离的目光下,她藏在狐裘下的脖颈,早就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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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茗颂对庙会的依依不舍,致使他二人回到客栈时,已将近子时。

“咚”地一声,锣鼓一敲响,彻底宵禁。

热闹的街巷空无一人,她推窗望去,仅有巡逻的几个官兵。

门外有轻哑的话语声,闻恕不知在同侍卫交代何事。

她搬了把椅子坐在窗边,从纸袋子里,将元禄买来的糖葫芦拿了出来。

即便是冬日,也还是化了一些。

她就这样望着窗外的雪,一点一点舔掉外头裹着的一层糖。

其实,自幼她便不喜冬季,冬季三个月,是她一年中最难熬的。

不仅是屋中炭火不够,须得受冷,更是心里头,总隐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忽然,“吱呀”一声,闻恕推门进来,正见她对着窗口吹冷风,二话没说便将窗子合上。

“回去之后敢得风寒你试试?”他冷声道。

付茗颂回头,手里那串糖葫芦,每一颗山楂都叫她舔过,糖浆已经全进她嘴里了。

嘴边,还有一抹红糖的色泽。

闻恕瞥了一眼,付茗颂手一缩,不敢让他吃她剩下的,便将糖葫芦放进了纸袋子里。

客栈的条件到底比不上宫里,没有汤婆子,也没有床幔。

梳洗过后,付茗颂抖开被褥,顿了顿问:“皇上,您睡里侧还是外侧?”

“外侧。”

“噢。”

于是,她很自觉的钻进里侧,盖上棉被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