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茗颂偷偷捂嘴打了个呵欠,低声道:“四姐姐,我们这个时辰来…不好吧?”

付姝云一脸困顿但强打起精神:“就是挑这个时辰,没什么人瞧见。”

付茗颂低头不语,又生出一种偷偷摸摸、做贼心虚的心慌来。

须臾,元禄一张笑脸复返,“四姑娘,五姑娘,里边请。”

付姝云仰起脸道了个谢,便带着付茗颂一同往屋里走。

今日来,按着付姝云的说法是来贿赂人的,因此付茗颂怀里抱着个食盒,还提着一捆栗子糕饼,隔着老远都能闻见香味儿。

闻恕本有些意外,但在看见付茗颂怀里满满当当的物件后,顿时了然。

他看了付姝云一眼,想必是这不大着调的四姑娘所为。

付姝云朝他讨好的笑笑,偷偷碰了碰付茗颂,茗颂恍然,上前将食盒与外带的糕饼都摆在空旷的书案上。

闻恕抬眸瞥了她一眼,付茗颂迟疑一瞬,按着付姝云的话,将那栗子糕饼往前推了一推。

她最会说场面话,稍一思索便摸出了一句,“沈公子远道而来,想必还没尝过俞州最有名的糕点,四姐姐有心,特一早叫人去城西买的。”

话落,付姝云摆出了一张得体的主人家的微笑,“沈公子是客,这都是应当的,应当的。”

男人嘴角噙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别人看不真切,元禄可是看得真真的,一下子心就落回了肚子里。

闻恕眉头微微扬了一下,示意付姝云接着说。

付姝云干笑了两声,“我思来想去,救了沈三公子这事儿,虽是好心,但也不必大肆宣扬…这个,府里规矩甚严,恐惹闲言碎语,叫长辈不悦。”

闻言,闻恕食指在桌案上叩了一下。

闻争并非与他一样是太后所出,担不上一个沈字,但付姝云哪儿知道这么多,想着既然是兄弟,唤那人一声沈三公子也没什么不对的。

闻恕没立即答付姝云的话,眼神掠过付茗颂落在元禄身上,“香木可备好了?”

元禄忙低头,道:“备好了,各品种成色都备了些许,供老夫人挑选。”

俞州盛产香木,太后又喜在寝宫点香,这回来,闻恕也没落下吩咐元禄去采买,也算是给太后递点新鲜玩意儿。

闻恕微微颔首,转而朝付姝云道:“沈某对香木不甚了解,四小姐既为俞州人,可否帮着挑选一二?”

他说是可否,可那话里并未有恳求的意思,在付姝云犹豫的空隙,闻恕往椅背一靠,“老太太那儿,我自当守口如瓶。”

付姝云蓦地睁大眼睛,那这是一笔勾销的意思了?

她眼角瞬间弯了起来,连连点头称好,心底一块大石头落下,就这么高高兴兴地跟着元禄都隔壁厢房挑香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