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原先的记忆宛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从下午莫名其妙觉得熟悉的鬼婴,到那个穿白色衣服的青年,再到被管家矢口否认的生病少年,上面空无一字的葬礼签到单。

一一对应,寺庙中的鬼婴,任务中的言棋,给他引路的少年,以及……他们的“婚礼”。

萧望勉对应的是什么呢?

大概没有人比慈生更清楚,黑雾落在身上冰凉黏腻的触感。

也没有人比他清楚,是那根发丝,那个“诅咒”,将萧望勉带来他身边的。

慈生如梦初醒。

他紧紧抓住了那根筷子,惨白的小脸上是全然的惶然、惊惧,以及无措。

他从来没有见过像萧望勉这样的……鬼。

他之前的东西竟然全部都忘了。

什么都忘的一干二净。他怀疑萧望勉给他消除记忆的程序是将他所有和任务有关的东西全部消除——所以他记不得鬼婴,记不得诅咒,也记不得言棋和帮助他的陆妍妍。

而且,系统也跟死了一样。

不,或者说,系统大概从一开始就被他控制了!

要不然系统怎么能检测不出来附着在发丝上面的“祂”?!

——“怎么了?宝宝不愿意和我结婚吗。”

——第一次在学校见面的时候,你还不小心拽到了我头发。

——“当时还是因为我救了你,所以我们才在一起的。还记得吗?”

——宝宝,你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所以会忘掉。

慈生忍不住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动作太过于用力,印下去很深的痕迹。

在他发现自己两次因为莫名的意外“摔进棺材”的时候就该意识到的。

那是萧望勉拉着他第一次拜堂和第二次拜堂。

等管家送来了一堆桂圆花生和红枣,送来了合卺酒,那就该“新郎官”醒来,跟夫人第三次拜堂了。

然后呢?

萧望勉轻轻松松地压制住了他,也无比惬意地亲吻他,占有他,让他忘掉一切,变得依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