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是岑稚住院的次日清早来找她做的笔录,说这次事故并不是意外,他们在四季海小区捉到人贩子团伙中的另一个,那人特地蹲点她的上下班时间,还在她家门口做了标记。

就算岑稚采访那天没遇到他们,晚上工作结束回家也照样会出事。

是蓄谋已久的报复。

岑稚后知后觉地听出一背冷汗。

“这件事涉水太深,牵扯太多,不适合记者来做,放心交给我们。”

警察同志走的时候,拍一拍岑稚的肩膀,叮嘱,“到目前为止警方只追捕到三个人,还漏了一个。一定要多加防备,他随时可能再找上你。”

这意味着她又要搬家了。

岑稚不禁叹气。

住院的事没有告诉卫杨和祝亥颜。

老爷子年纪大了,不想让他操心,祝亥颜离得远,知道也是干着急。

所以来看望的只有唐秀和李可悦他们。唐秀没想到在车上和朋友打个电话的功夫,就差点耽误出人命,愧疚的眼眶都红了,还得岑稚安慰她。

唐秀一行人离开之后,病房里又来了位不速之客。

听见房门打开的动静,岑稚躺在床上顿觉心累,走一波来一波。

一上午她都没怎么休息过。

她打起精神,撑着床铺坐起来,看清楚来的是谁后,动作顿住了。

今早起了大风,窗帘被谢逢周拉上,她不知道外面什么时候下的雨。

程凇半边肩袖被淋湿,额发也凌乱地搭在眉前,难得透出几分仓促狼狈。

呼吸稍微急促地起伏,像是没有搭电梯,一路跑上的五楼。

扶着门框在原地站上片刻,他拍掉风衣肩袖的雨珠,走进病房。

将岑稚仔细地上下检查一番,确定没什么大碍,程凇紧绷的神经松下来,目光落在她侧脸那道结痂的细疤上。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他俯身,屈指去碰那道疤,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