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还故作轻松地哼个小曲儿,大步往前甩开谢逢周。

可惜谢少爷腿长,她跨两步他一步就能追上,慢悠悠地和她聊起天。

“给你讲个故事吧,岑同学。”

他一这样叫她,岑稚就觉得没好事,警惕地瞥他:“哪种?”

谢逢周顿了下,笑起来:“不是鬼故事,一则很普通的寓言。”

走得再快他也跟轻松跟上,岑稚放弃抵抗,和他并排:“哦,你讲。”

不知名的秋虫在草堆里鸣叫,风卷枝叶簌簌响动。长巷深沉寂静,衬得谢逢周声音有种清澈懒散的磁性。

羽毛般轻柔扫着耳畔。

岑稚听他娓娓道来:“从前有个渔夫,他下水打鱼时捉到只鸭子,于是拎回家想给久病床榻的母亲炖汤补身体,有个地方却怎么也炖不烂。”

谢逢周转头问,“知道是哪儿吗?”

这是谁家的寓言故事,岑稚老老实实地摇头:“哪儿?”

“嘴。”谢逢周居高临下地睨她,轻嗤道,“因为死鸭子嘴硬。”

岑稚:“…………”

如果再听不出来,她这二十三年算白活了:“你在内涵我?”

谢逢周抄着兜笑得散漫,朝她混不吝地挑眉:“这叫明讽,宝贝。”

这人承认得理直气壮,岑稚反而被噎住,有点纳闷:“我惹到你了?”

“没啊。”谢逢周快她两步走到前边,面向她,慢悠悠地倒退着往后走,“不觉得那只鸭子跟你很像吗?”

“就比如今天晚上你不想看那部电影,你说没事我可以。刚才在街上你明明很想我送你回家,你也说不用我自己行。”谢逢周没给岑稚否认的机会,自顾自继续,“从咱俩认识开始,你就只会说,不用麻烦了谢逢周,谢谢你谢逢周,没关系的谢逢周。”

“但其实呢?”

路灯从墙头洒下,拢着年轻人高高瘦瘦的身形,他懒洋洋地耸一耸肩,“其实你也可以说,谢逢周我怕黑不喜欢看恐怖片,谢逢周你送我回家吧,谢逢周我能摸摸五折的耳朵吗。”

岑稚脚步慢下来。

停在原地。

风从巷中吹过,摇晃的树影落在跟前人的肩上,额发被吹乱,眼睛里却明亮地落着光,坦荡干净地看着她。

“我没有读心术,也会猜不到你在想什么,所以你要把要求表达出来,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