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听着有些哑,带着刚刚睡醒的朦胧,似乎还沾了些许水意。

岑稚按完楼层键,听见他叫自己小名。电梯启动,一阵失重感袭来。

“不是。”知道他有睡午觉的习惯,岑稚连忙扶住电梯壁,站稳,胸腔里震动频率加快,不知是因为失重还是因为电话里的人。她找个借口,“就……这周四是你生日。”

停顿一下,岑稚蜷了蜷手指,声音软软地叫他名字:“程凇。”

“你想吃什么口味的蛋糕?”

岑稚是个行动效率很高的人。

下午面试完毕敲定工作,晚上就联系中介找到新的小区,准备搬家。

房租还有两天到期,岑稚和房东打一声招呼,开始收拾东西。

洪怡下了班过来帮忙,发现她东西少的可怜,衣帽鞋子化妆品一个行李箱搞定,书和报纸倒是塞满两大箱。

而且家里没什么生活痕迹。

随时可以搬走的样子。

“诶?”洪怡拉开鞋柜,看见用透明防尘袋妥帖收起的一双绑带高跟鞋,有些惊讶,拎出来发现还是某牌子的高定款,“小岑,你不是不会穿高跟鞋吗?怎么还花这么大价钱买?”

岑稚在杂志社里每天都是平底板鞋或者运动鞋,几乎没见她穿过带细跟的鞋子。洪怡起初以为是为了跑新闻出任务方便,后来发现她不会穿。

踩上就崴脚。

岑稚正把墙格里的旧书一本本往纸箱里摞,闻言转头看过去。

是程凇送她的那双。

“……这个啊。”岑稚弯了弯眼,“多穿几次,总会合适的。”

墙格里有本线圈相册,老旧的塑料封皮和旁边那本杂志粘在一起。

岑稚动作小心地分开,相册倾斜着砸落到沙发上,几张照片滑出来。

她弯腰去捡。

捡到最后一张,停顿了下。

薄薄的拍立得相纸,边角泛黄微微翘起,能看出已经放了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