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学起就养成了吃早午餐的习惯。一早起来,得先忙清醒了,肚子饿了再吃东西。

应酬吃早茶那些,更是三心二意对付两口。

这一大早,满满当当的饱腹干粮,有人就差把“愁”字贴脑门上了。

家里就一个卫生间,说话间,汪盐先去了。却不是她先来先得的洗漱,而是拿了自己的东西,准备去厨房水龙头那里接水。

她把洗手台盆让给了着急出门的人用。

孙施惠一个阔步迈进来,反手就锁了门。

汪盐:“你干嘛呀!”

“你妈应该不会真的要我吃了再出门吧。”某人拦着她,两个人挤在一个台盆处刷牙。

汪盐怎么会不知道他的那些德性和习惯,却故意装傻,“你多少也得吃点啊,看在你老师辛辛苦苦起早去买的份上。”

“救命,吃不下。”孙施惠一边刷牙,一边横眉毛竖眼睛的,望着汪盐,“能不能不吃?”

汪盐把嘴里的泡沫吐到台盆池子里,面上并不松口,“随你便吧。”

直到汪盐把牙刷搁进漱口杯里洗刷干净,再抬头,偏头瞥身边人,他都没开口。

像思量也像不满意。

他撑在台盆上的左手,无名指上端正带着婚戒,手背上鲜明的青筋。汪盐要出去,他顺手提溜出她一张洗脸巾。

热水开到最大,不一会儿,冷玻璃上就全是雾气。

汪盐洗漱完,连水乳都没有抹,妈妈看她脸上的是消掉了,依旧要她警惕忌口,问着她,“你也坐下来吃点?”

汪盐帮着爸爸倒打包回来的干丝料包,白糖和生抽烧融勾芡的汤汁,甜腻地挂手指。

孙施惠这时从卫生间里出来,洗漱停当,一脸受用地看着这一桌的早饭。

汪盐看他一眼,某人也未觉。

汪敏行那头要施惠去冰箱拿什么绿盒子的新龙井茶,说昨天舅舅带过来的,“你尝尝。”

有人更是骑虎难下。这个档口,他着实难提先走的话。

汪盐坐他边上,看到他短发临时抓出的利索定型,也能闻到须后水和定型胶的香气。

晾过一成的热水去冲茶叶,桌上立刻就有了芬芳。汪盐吃一颗那干丝汤汁上的花生米,扮作无心地问,“车子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