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施惠没有在开玩笑, 他是当真要趁夜过去。

生意人的秉性,签字盖章前,一切变数皆为命数也是活该。

汪盐看着他提溜着她的拖鞋, 嘴上不言,却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

不多时,她问他,“你拿什么说服我妈?”

孙施惠毫不介怀地轻松上阵, “你点头了, 就是我最大的筹码。”

汪盐不作声。

孙施惠曹阿瞒又上身了,“汪盐,你别说你刚才闹着玩的啊?”

“我没有闹着玩。我也不要你出卖祖宗的那套老宅, 就你爷爷分配给你的已婚置换金,我得一半, 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我可能干一辈子都挣不到那些钱。三年而已,三年以后我不过才三十岁。”

三十岁的都市女性,生命才刚刚开始。“看你们家琅华就知道了。”

汪盐如是说着,孙施惠浅浅的笑意,站在她床边,“我有必要提醒你,三年期间,你任何毁约的行径,都得不到你要的钱哦。”

汪老师家的女夫子说教却从不迂腐, “你放心。非必要我不会提离婚的。当然, 如果有人让我实在难以忍受了, 法治社会, 也没有离不掉的婚。”

“是谁说世上总有例外的。婚姻总要迷信的。”

“跟你学的, 客观唯物点没什么不好。起码账算得清楚。”汪盐也就这方面差点了, 她每个月工资也不少,偏七七八八的感性消费占了大头。

陈茵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别人有都是假的,只有自己有才是真的。

这世上百转千回,最后,活得还是自己。穷什么别穷自己。

所以,汪盐也不是这一时一刻才客观认可孙施惠这样的谨慎、算计的。

他只是太清楚,无条件相信别人的代价与后果。

“账算得清楚的前提就是,汪盐,你得一条一项跟我约定好了。白纸黑字、签字画押。”孙施惠教她。

汪盐却不置可否,“不急,我也不怕你赖账。”

“你拿什么信我?”

“拿你孙施惠的名号和脸皮。”

某人笑了,“我以为你要说咱们二十年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