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汐看她一眼,小小声嘟囔:“……不好好上课的那种。”

开课半个小时了只知道和老师聊闲天,真是一丁点儿想掩饰这课的真实目的是想拉近距离的意图都没有。

还算有职业道德的白老师清清嗓子,不去管对面在听了她的话后莫名笑起来的沈柊,硬是拉回正题来:“……总之,要学吉他的话最开始可能会有点难受,还是要看你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学……”

“想学。”沈柊应得毫不犹豫,“你刚才是不是还说过我也适合弹钢琴?好啊,那等吉他学完了,你再教我弹钢琴好不好?”

轻描淡写两句话落到白木汐耳朵里就是至少预定了未来一两年的时间,约等于“以后每天都来我家好不好”一样的含义。

白木汐沉默半晌,埋头翻教材书,垂着眼应道:“先把吉他学好了再说。”

“嗯。”沈柊随手拨了几根弦,发出不成调的清澈声响。原木色的吉他很漂亮,她低头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的那首《紧张》、想学会弹的话会很难吗?”

胡乱翻着书页的动作一顿,白木汐掩着突然错了拍的心跳抬眼看她,确认似的慢慢问道:“什么?”

“我说《紧张》,你在《花季与你》台上唱过的那首。”沈柊重复了一遍,又续道,“就是觉得很好听,想着有机会的话也学着弹唱一下。”

她向白木汐投去的目光深邃安静,稍抿紧了唇,半晌后才轻轻启唇,声音飘忽的像是一句隐晦的试探:“……我看网上说是你自己写的词曲,那……”

对面的话语轻飘飘地断在这里,似乎是在迟疑着而没有说完。白木汐目光空空落在自己腿上摊开的书上,盯着的时间久了,书上规整的黑色字迹就逐渐融化成语焉不详的怪异字符。

她觉得混乱,手中那页书页都被她捏的发起皱来。此时的沉默让人难耐,白木汐觉得不该这样下去,沈柊向来都是这样有话不直说,那就由她来把一些东西剖开,如同切开在平整肌肤里暗自溃烂的不堪伤口。

“是给你写的啊。”白木汐平静地说,看向沈柊时目光专注而淡然,开朗地勾起唇角,“你不是猜到了吗?”

就算手上已经放松了力气,但皱起来的书页还是皱的,再也恢复不回最开始崭新平整的样子了。

*

写歌是件技术活。

忙于创作新歌的歌手白木汐深以为然,近些日子里她都在为这事头疼,得了空就思来想去。她手里以前写的小样不少,但她这次就是全都不太想拿来用,于是陷自己于被迫写新歌的处境里。

“风格都和《紧张》太类似了,”白木汐如是对经纪人说,义正言辞,“这样会让粉丝审美疲劳的。”

而至于真实原因,白木汐自己心里多少有点谱,只是她装作自己不知道。

给沈柊授课的第一天晚上,她坦然地承认了《紧张》是写给沈柊的,在气氛尴尬起来之前就神态自若地重新翻起吉他教材,语气随意的像是在闲聊今天的天气似的:‘是很早之前写的了,你别在意,现在它只单纯是首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