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焕松开他, 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指尖万分温柔地划过路鹤里的脸侧,声音却是冷峻的,

“下次见到你, 我一定抓你。”

两人鼻尖对着鼻尖,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路鹤里跟他对视了几秒, 垂下眼皮, 似乎很疲倦, 神情是有些苍白的清冷,“嗯。”

江焕的指尖颤抖着, 微微蜷了蜷,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一点点地从路鹤里脸上挪了下来,后退一步,咬牙道,

“在我抓到你之前,别死。”

他嘴里说着最狠的话, 目光却是眷恋的, 是酸苦的,甚至还带着一点水气。

路鹤里的嘴唇还带着一点亲吻后留下的湿润, 似乎是低头笑了笑, 没看向江焕。

“别死。”江焕重复了一遍,“让我亲手抓你, 送你进监狱。”

路鹤里仿佛被他这话刺激了, 突然低下头, 手捂着嘴, 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片刻才喘息着抬起脸,眼尾有些红,盯着他倏尔一笑,“那你可得多带点人,别再一个人来了。不然我会怀疑你余情未了,故意想要放走我,江队。”

江焕的脸忽地发白,就见路鹤里惨然一笑,一字字道:“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枪口瞄准一点,扣扳机也别慢,不然落人口实,人家还以为中央警队两个大队长都通敌呢。江警官。”

路鹤里没等江焕有所反应,把目光收回来,眼睛盯着前面,冷声,“开车。”

阿弥侧头,目光闪动,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了扫,终于缓缓踩下油门,越野车满载着装有毒品的木箱,嗖地一声,消失在夜幕尽头的薄雾之中。

江焕这一闹,路鹤里的心情似乎是受到了影响,一路上一言不发,烟也没抽,只是倦倦地倚着靠背,闭目养神。

“你不该这么对他。”阿弥突然说。

路鹤里掀起一点眼皮,冷笑一声:“你比我仁义吗?”

阿弥愣了下,就见路鹤里冰冷地撇了撇嘴角,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你和阿璧口口声声地叫着哥,还不是一样算计江焕。”

“我没想要他的命。”阿弥突然激动,攥着方向盘的手青筋都暴了起来,声音高了八度,“我从小跟焕哥一起长大,他从来没有苛待过我,还给我钱让我上大学,我不想杀他!”

“老子也不想。”路鹤里冷冷道,“你他妈没看见?是我要杀他吗,是他要抓我。60公斤海洛因,够老子挨几次枪子儿的?”

“谁让你趟这浑水?”阿弥怒道,重重地砸了一下仪表盘,“你跟焕哥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好好过日子?”路鹤里冷哼一声,“江焕是个警察,你他妈在这贩毒、走私、搞事情,还想让他好好过日子?过、你、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