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好生擦了眼泪,沈轻稚便牵着她的手进了小院子,她身后的戚小秋狠狠松了口气,忙把院门紧紧合上。

关上院门之后,冬雪才回过神来,她担忧地看了一眼戚小秋,见她身板挺拔,面无表情,周身气势却不容置疑,一时间对这个“沈轻稚”的身份又有些疑虑。

她小心翼翼看了看戚小秋,然后才去看沈轻稚,待要张口说话的时候,却不知要说什么。

她根本就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只凭着前半生朝夕相伴的相处,一眼认出了她。

可她还是她,她却已经不是她了。

她的娘娘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活过来,而面前的这个妇人却年轻而美丽。

冬雪只觉得眼睛干涩,在她早就枯竭的心底,凭空长出了一朵稚嫩的叶苗。

那是名为希望的种子。

沈轻稚捏了捏她的手,笑着用帕子给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然后才回头看向戚小秋。

她脸上依旧挂着泪痕,可眉眼之间却再无悲伤。

“小秋,你领着两个小丫头玩一会儿,我同故人说一说话。”

戚小秋屈膝福礼,然后便过去对两个少女说了几句话。

其中年纪大一些的那个少女今日才见过她跟沈轻稚,犹豫地看了一看冬雪,见冬雪冲她点了头,这才领着妹妹带戚小秋去了另一边的柴房。

而冬雪则领着沈轻稚进了堂屋。

沈轻稚进来之后先关上房门,然后便看了看堂屋的摆设。

冬雪所住的这个小院只有一栋三间的正房,中间是明间,左右是两间厢房,屋里的家具很简单,也有些陈旧,已经有不少年头了。

冬雪见她打量自己的住处,不由有些窘迫,她下意识便解释起来:“我想着不能浪费银钱,够住就好,便没怎么收拾。”

沈轻稚微微一顿,她收回目光看向了冬雪。

冬雪在她眼眸里,看到了熟悉的宽慰和赞许。

以前每一次她作对了事,娘娘都会这样看着她,也会悉心教导她。

冬雪忍不住又湿了眼眶。

她几乎都要给沈轻稚跪下:“娘娘,您真是娘娘吗?”

沈轻稚一把扶住了冬雪,她领着冬雪在堂屋主位上落座,然后才低声开口:“我是沈轻稚。”

冬雪忍不住又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