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拙言再抽一张柔软的,沾了水,轻轻覆盖在庄凡心的眼皮上,从眼角擦到眼尾,反复几次,将浓密的睫毛染得湿亮。已无两掌远,近在咫尺,庄凡心撩起眼帘正对顾拙言端详他的双眸。

脸颊面粉斑斑,顾拙言看着庄凡心噗嗤乐了。

庄凡心不觉窘然,只在对方久违的开怀笑容里失神,索性傻站着让顾拙言笑个够,那厮笑罢便挑刺:“赶紧炸jī啊,我都饿死了。”

耗时一个钟头,总算忙活出三荤两素,除了炸jī是庄凡心做的,其他四道都是顾拙言的手笔。但庄凡心有一盅炖了三四个钟头的鲜汤,姑且找回点面子。

狗都饿傻了,三张嘴吃得盘光碗净。

顾拙言很中意那盅汤,喝了两碗。庄凡心王婆卖瓜:“北方比较gān燥,这个汤清淡润肺,剩下半盅你带回去喝吧。”

顾拙言说:“以前胡姐就很会煲汤,这边家里的阿姨手艺差点。”

“你喜欢喝的话,”庄凡心又毛遂自荐,“我可以给你煲,你要是觉得白喝不好意思,就……下次击剑的时候让我两招。”

顾拙言拒绝:“竞技场上没有退让。”

庄凡心笑道:“好啊,那什么时候再一起竞技?”

顾拙言感觉被绕了进去,一筷子抢走最后一块炸jī,嚼几口咽下:“你就是吃这些胖了十斤?”

庄凡心放下筷子:“很明显么?”

“看不出来。”顾拙言说,“不过一抱就知道了。”

明明说得稀松平常,庄凡心却很心动,也很不服,哪儿抱了,不过是手掌按了他一下。

吃饱的午后有些倦懒,邦德直接瘫在沙发上睡了,电视开着,顾拙言没怎么看,倒是看了两次手表。庄凡心早有准备,从茶几抽屉拿出一只游戏手柄:“知道你不爱看电影,我买了游戏。”

工作以来打游戏的时间不多,好久没碰了,顾拙言开始玩儿,问:“就一只?你玩儿么?”

庄凡心虽然学会了击剑和吉他,但游戏依然不太行,也没什么兴趣,他上楼把蒙奇奇拿下来,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缝补。

顾拙言在激烈的游戏里战斗,肌肉都绷紧了,庄凡心则穿针引线,神思一派放松。他们把这段午后揉散了,磨碎了,重新拼合起来,犹如多年前的日子,扔着书包关在一间房内,各做各的但心意相通。

夕阳将落时顾拙言才走,牵上德牧,拎着半盅汤水,打开门说:“别送了,我认识路。”

庄凡心便扒着门框,目送顾拙言走到电梯外,有点滑稽地喊:“有空常来玩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