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开三天会,GSG那边三天没露面,助理发的邮件多如小广告,顾拙言坐在位子上目冷眉淡,领导说什么完全没听,只想暗骂苏望那孙子。

五点多钟会议结束,一散场,西装革履的jīng英们蠢蠢欲动,低的想攀高的,qiáng的想猎弱的,落幕的片刻便纷纷张罗起后续的约会。

顾拙言没空应承,旁人抛来橄榄枝、英雄帖,他均以身体不适推脱掉,转头就到四十楼的法国餐厅找连奕铭看酒。

内里的贮酒室,顾拙言本来没太大兴趣,发现是一批黑皮诺就走不动了,既然是请罪,他专门拣一瓶jīng之又jīng的,开瓶一尝:“这不行,不喜欢黑醋栗的味儿。”

连奕铭嫌他事儿多,肉痛地声明道:“最多开三瓶,不能一晚上gān我一百来万吧?”

“谁想gān你。”顾拙言自己挑,一边挑一边聊。他们长大后都忙,相聚起来也仅有吃吃喝喝的时间,不像小时候,闲得蛋疼,一激动坐着飞机能跨越大半个中国。

贮酒室里信号不好,挑选完回餐厅,顾拙言的手机霎时响起来,他看见来电显示就感觉没好事儿,不情愿地接了:“喂?妈。”

“三天没去公司?”

薛曼姿女士今年芳龄五十三,从首席执行官的位子上退下来,美其名曰回归家庭,尝一尝做恬静小女人的滋味儿,实则垂帘听政,亲儿子旷班三天都别想瞒过她。

顾拙言编道:“苏望得了点急病,我替他开会。”

薛曼姿不欲追究:“现在在哪儿呢?”

“还在索菲,跟铭子吃个饭。”顾拙言说。他在外面单住一套公寓,自在,一般非诏则懒得回家,薛曼姿这会儿打来估计是想诏他觐见。

“喝酒了吧?”当妈的什么都清楚,“几点吃完,我叫司机接你。”

顾拙言看看表:“九点吧。”

总不会平白无故叫他回去,因为薛曼姿和旁人不一样,别的家长怕儿女工作辛苦,叫回家是慰劳。而薛曼姿的思维是,无事不必牵挂家里,免得耽误工作,估计上辈子是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大禹。

别是鸿门宴,顾拙言问:“什么事儿?”

薛曼姿答:“算是好事儿。”

不清不楚的,实在不像薛曼姿的做派,顾拙言皱了皱眉。搁下手机继续喝酒,窗外是高空夜景,刚七点,黑得透透的,北方的冬天就这副操行。

远方的夜空闪过一点光,是飞机的航行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