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占主卧

深夜的电梯寂静无声, 傅闻深独自站在轿厢内。

抵达顶层,金属门向两侧开启,电梯厅感应灯已自动亮起。

踩着深灰色大理石砖走到门前, 打开门, 傅闻深在通明如白昼的灯光前顿住脚步。

入目可及的所有灯几乎都开着,光明从玄关一路铺陈客厅, 通至尽头临江的整面落地玻璃,幽黑夜幕隔在窗外。

打眼看去没什么变化,依然是他下午离开的那间公寓,只是原本极简风格的灰咖色调里, 多了不少小东西。

黑色真皮沙发上,有人留下一条盖过的米色针织毯, 流苏边角垂落到地板。

一只既像羊又像兔子的白色玩偶, 穿着奶黄色背带裤,双手插兜拽拽地坐在展架上德国赫姆勒机芯五音太阳系座钟旁。

玄关入口, 一米高的白色北极熊举起金色托盘。

傅闻深视线环视一圈,扫过站在他腿旁的北极熊。

侧身关上门,走进来。

家里的安静和从前别无二致, 听不到声响,人的存在感却像漂浮在空气里。

傅闻深脱下外套, 松着领带推开主卧房门, 脚步再次一顿。

卧室内同样灯光大亮, 深灰色大床上躺着一个人。

黑发铺满枕头, 钟黎戴着眼罩, 除了鼻子以上的半颗头, 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

傅闻深松开手, 停在门边, 静默地看了几秒,伸手把灯关掉。

没等他转身,咔——灯又亮起。

钟黎将眼罩往上抬起,人坐起来,眯着眼睛对着他看。

整个人梦游一般的迷糊,傅闻深甚至判断不出,她的眼睛是否睁开。

她穿了条雾蓝色的吊带真丝睡裙,露出两肩和手臂。

光打在身上,皮肤洁白细腻,就连她脖颈左侧那颗褐色的小痣都清晰而生动。

某个瞬间,她猛然惊醒,眼睛睁大,白生生的手拉起深灰色被沿,警惕地把自己挡住。

钟黎逛了一晚上,累坏了。逛街是一件很耗费体力的活动,虽然她全程只需要坐着,最大的运动量不过是掏出卡递过去。

孟迎送她回来,帮她洗完澡就走了。钟黎对这个房子的陌生感还未消解,一个人在家有一点点害怕,邀请孟迎留宿,她坚定拒绝。

理由是:“离傅闻深太近我感觉自己会折寿,你能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