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摘下口罩投掷到垃圾桶里,顺手按下一泵走廊边悬挂的免洗酒精凝胶,边清洗边继续向前走。

路过护士站时,值班的护士叫住了他:“柏医生,您办公室有人在等。”

柏沉故困惑:“什么人?”

护士回忆道:“他没说,但他手里有您的身份证,还说有事和您说,我就让他去您办公室等了。”

柏沉故略显疲惫的双眸倏而抬起:“人什么时候来的?”

“不到八点吧。”护士说。

柏沉故拉起衣袖,看向腕间的手表。

那不就是已经等了近六个小时?

他加快脚步,直奔办公室。

短暂的匆忙终止于眼前的画面。

办公室狭窄的玻璃锁住安宁,清晰地展现着室内的一切。

时寻正窝在办公椅上安静地睡着。

苍白的半扇灯光压在他略微凌乱的发丝间,中和着他因为酣睡泛着红润的脸颊。

他身上盖着一件白大褂,挂在衣兜的胸牌上清晰地写着“柏沉故”的名字。

柏沉故转动手柄,悄然进入房间。

“时寻。”

他轻悄悄地唤了一声,时寻却显然处于深度睡眠中,没有丝毫回应他的意思。

柏沉故小幅度地呼出一口气。

他走到衣架旁,取出兜内的结婚证,放进衣柜里单独上锁的盒子里。

放好东西后,他习惯性地伸手靠近洗手池,但手刚贴上水龙头便调转了方向,重新按了泵酒精凝胶。

一切准备就绪,柏沉故仔细寻找落手点,小心地抱起时寻。

沉睡中的时寻一动不动,如同乖顺地贴在他身上。

柏沉故面不改色地穿过护士站前的走廊,向电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