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如一张拉满的弓,全身绷紧,却迟迟不发,额角汗珠密密滚落,生理泪水从眼角溢出。

席亭舟似是猜到缘由,凌厉的眉眼逐渐柔和下来,他俯身额头抵上少年的额头,“你不是说想弄脏我的床。”

“更想弄脏我吗?”

漆黑的眸望进方星泉湿漉漉的眼睛里,一声声蛊惑道:“还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吗?”

方星泉睫毛飞速扑闪,心理防线被步步击溃,他不想吗?

他当然想。

席亭舟乘胜追击,加上最后的砝码,“小狗不想标记我吗?”

伴随话音落下,方星泉眉心拧动,琥珀浸泡在了水中。

水流声哗啦啦,席亭舟慢条斯理揉搓着泡沫,仔细清洗每一根手指,清水冲走散发淡淡香气的泡沫,抽出纸擦干水渍。

关掉灯离开浴室,方星泉仍窝在被子里自闭。

席亭舟走到床边坐下,俯身亲了下没盖住的鬓角,“快起来。”

静默半分钟,那团蚕宝宝慢吞吞挪动,转过身眼睛红得像兔子,视线下移,瓮声瓮气道:“席叔叔,我帮你吧……”

“不必,说好带你出去吃饭,再不出发该过点了。”席亭舟说。

方星泉如梦初醒,已经彻底忘记这件事,抿了抿唇犹豫地问:“你不难受吗?”

席亭舟深呼一口气,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念头,再待下去该复发了,绕过方星泉的问题,继续催促:“去洗澡,我收拾一下。”

“你和同学玩泥巴去了吗?怎么弄得这么脏?”

“没……我们踢球去了。”方星泉慌忙跳下床冲进浴室。

他居然忘记自己一身尘土,不仅被席亭舟抱进主卧代驾手动挡,之后还因为太过羞耻缩进席亭舟被子里不肯出来,实打实的弄脏席亭舟的床和人。

见人落荒而逃,席亭舟不禁失笑,到底是小孩儿情绪来得快去得快。

换上干净的床单被套,抚平到没有一丝褶皱,席亭舟满意地提起脏衣篮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星泉,脏衣服给我一下。”

方星泉大概在洗头不方便,大声喊道:“你进来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