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的日子最终选定十二月底, 席亭舟盯着方星泉的脸多看了会儿,直把方星泉看得心慌意乱,浑身僵硬, “怎……怎么?”

席亭舟轻摇头,以方星泉对他的感情,他以为少年恨不得明天就和自己订婚,虽说两个日子叫人难以抉择, 但席亭舟潜意识更偏向十月,想让方星泉高兴高兴,哪料对方一口选定十二月。

“怎么不选十月?”席亭舟好奇问道。

当然是能拖多久拖多久!

方星泉心底咆哮得厉害, 面上却纠结地说:“婚姻大事,我希望能得到亲朋好友的祝福, 但我基本没什么关系亲近的朋友,开学后希望可以交到。”

两只手局促不安地搓了搓, “一个月时间太短了, 我……我怕交不到。”

听完少年这番话,席亭舟心里又酸又疼, 伸手将人揽入怀中,笃定道:“会的。”

方星泉乖顺地靠着男人胸膛, 暗暗叹了口气,他上大学是为学习,不是交朋友, 他习惯独来独往, 每次看见小团体一定得集体行事, 都不大理解, 有时间拉帮结派, 事情早做完了。

无论学校亦或职场, 这种现象一直存在。

他知道这个借口席亭舟会相信,因为在席亭舟眼中,他就是一只受尽欺负,落单的雁,弱小可怜又无助,换了新地方,理所应当希望交到朋友。

不出方星泉所料,席亭舟果然信了,并且开始心疼他,窝在充满安全感的怀抱中,他抓紧男人背后的衣服,仿若首次远航遇见暴风雨的舵手,紧张害怕的同时兴奋刺激。

他像个走投无路的瘾君子,贪婪地享受着最后的欢-愉。

——

“你的脸?”方星泉惊讶地看向探望他的金唐。

金唐脸颊红肿未消,残留清晰的巴掌印,普通人必定会用帽子口罩遮一遮,他不,他大剌剌地任由伤痕暴-露于大众视野里。

“金董打的。”金唐语气一如既往淡定。

方星泉眉心蹙起,“涂药了吗?”

金唐摇头,“那个药油我涂过一次,会变成猪刚鬣,索性等它自愈。”

听金唐还能开玩笑,方星泉内心松快了些,拜托护工帮忙买药,席亭舟工作繁忙,到底不可能时时刻刻陪着方星泉,普通员工家中有人生病,尚且做不到每日陪护,何况集团董事长。

“他干嘛打你?你也不躲。”方星泉把洗好的葡萄递到他手里,“甜的。”

金唐来者不拒尝了颗,“甜!”

“不晓得他得到哪位高人指点,知晓惹上了你席叔叔,想当孙子求饶被拒了,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寻门路。”嘴里的葡萄颗挺大颗,牵扯到金唐脸上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

缓了会儿,金唐继续道:“金董没想到灯下黑,查到我去过你们家,骂了我一顿,说我白眼狼眼瞧着家里出事,明明有门路却装聋作哑。”

金唐瞟到桌上有瓜子,也不和方星泉客气,抓了把往人面前递,“聊八卦得嗑瓜子。”

方星泉哑然失笑,拒绝他的好意,“我嗓子没好全,昨天还是公鸭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