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得可怕, 作为年长者的席亭舟主动承担起打破僵局的责任,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撩起方星泉过长的衣摆, 让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小粉彻彻底底见光。

方星泉震惊到灵魂出窍,耳边传来男人沉稳的声音,“上吧。”

他没敢回头,身子僵得像块木头, 自然看不见席亭舟雪白的耳朵红得滴血。

过于紧张尴尬导致方星泉膀胱充盈却无法泄洪,他难受极了,身体和精神共同经受着折磨。

席亭舟余光窥见方星泉红石榴似的耳朵, 指腹下单薄的病服隔绝不了方星泉的体温,宽阔的胸膛支撑着方星泉的病体, 视线控制在少年头部以上,即便如此, 他的理智仍然一步步分崩离析。

清脆的口哨声令古怪的气氛往神秘莫测的方向发展, 巨大的羞耻心笼罩方星泉,他强忍住尿意, 眼睛潮湿泛红,“席叔叔……您……您……”

少年声音颤抖, 后面的话未能成功脱口,淅淅沥沥的水流声响彻耳际。

大脑停止运行,方星泉两眼呆滞, 失去神采, 无欲无求。

他听见抽纸的声音, 眼珠转动, 惊悚瞥见席亭舟打算帮他擦一擦, 方星泉垂死病中惊坐起, “我……我自己来!”

他一把抢过男人手中纸巾,胡乱擦了几下,单手拎起裤子,一双修长的大手从后绕过来接手他的动作,“我们是未婚夫夫,不必为此感到羞耻。”

席亭舟内敛的温柔叫他慌乱的心安定下来。

方星泉低垂眼睫,目光注视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小声嗫嚅,“我怕脏了您的手。”

“您不应该做这种事。”

席亭舟贴近少年耳畔,“哪种事?”

“我亦是普通人,需要吃饭喝水,需要如厕,这很正常。”

其实换做从前的席亭舟,他肯定想象不到未来某一天,自己可以接受伺候某人上厕所,但事情真实发生了,他非但不排斥,反而接受良好,如果方星泉愿意,他可以为他一条龙服务,方星泉连手都不用伸。

“可……可是您有洁癖,您那样……”光风霁月,岂能触碰污秽。

未尽之言全然写在方星泉脸上,席亭舟看得分明,搀扶人洗手擦干回病床躺好。

上个厕所居然能这么累,方星泉长长呼出一口气,疲惫地窝进被子里。

“星泉,可以和你聊聊吗?”席亭舟拉开椅子坐下,同方星泉对视,他的眼瞳漆黑深邃,像棋盘上黑白分明的棋子。

男人的视线似乎要将人看穿,一切在他面前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