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站在栏杆旁,身侧河水翻涌着,她看着楚迟思走出一步,两步,却又蓦然回头。

她又惊又喜:“迟思?”

河水回溯,流淌回到唐梨身旁。楚迟思咬着一丝唇,眼眶微红,长发被风吹得全乱了,步子又急又大。

她腾地抬起手,挡住唐梨眼睛。

手心贴合上眼帘,将卷翘的睫微微下压。那里存着点沁凉的风,存着点虚无缥缈的淡香。

视线坠入一片朦胧的黑暗中,唐梨能嗅到些她手背渗出的气息,甚至不敢再继续呼吸了。

她愣了愣,说:“迟思?”

恍然间,那一缕淡香似乎凑近了些许,与此同时,一个冰冷的金属也跟着抵上了脖颈,压入下颌处的软肉中。

唐梨听见“咔嗒”一声轻响,有些类似打火机的声音,乍然响在耳侧。

金属的保险装置被打开了,她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被压抑得极深,沁着寒意:“别动。”

唐梨乖乖地不敢动了。

视线被手心遮拦,下颌被金属抵住,确实是一个很被动,且将脆弱之处尽数暴露出来的状态,在对抗之中是绝对的大忌。

可对面又不是其他人,是自己心心念念这么久,一直记挂着的老婆啊。她又有什么害怕、恐惧自己老婆的理由?

唐梨眨了眨眼,长睫在她手心拂动,仿佛藏了只蝴蝶似的,一下下挠着她痒。

惹得楚迟思声音严肃了一点:“别动。”

唐梨这才真正不动了。

她能听到楚迟思的呼吸声,稍微有些不太平稳,踌躇着、犹豫着靠近了自己。

那缕淡香依得更近了些许,温热的呼吸拂过长发,面颊被倏地碰了一下,软软的,很轻。

此刻,万籁俱静。

只有河水悄然流淌。

四周静得能听见呼吸声,能听见心脏在胸膛跳动。抵着下颌的金属移走了,捂着眼睛的手也随之松开。

唐梨看着她,有些迷糊:“迟思?”

楚迟思抿着唇,仍旧是那一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嗓音淡淡:“我走了。”

唐梨甚至一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