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州事了之后,他们又为阮氏两位公子耽搁了些日子,天气渐渐热起来,就快入夏了。郗真越来越不着急回家,跟着谢离游山玩水,颇有些乐不思蜀之意。

他们在船上过的夜,船舱低矮,晃晃悠悠就是一夜。

郗真先醒来的,他推开窗户,趴在舷窗边往外看。清晨太阳尚未升起,湖面漂浮着一层薄雾,连远处的青山都若隐若现的,如至仙境。

郗真跪坐在窗边,赤裸的手臂伸出窗外,潮湿的水雾立刻扑在他的皮肤上,变成细小的水珠。

锦被围在腰间,郗真上身不着寸缕,漂亮的蝴蝶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他回过身,趴在谢离身边。

谢离还睡着,头发散在枕边,肩膀上有郗真咬的齿痕,重重叠叠的,都是血印子。

这样深的痕迹,一看就是郗真有意报复。

郗真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抓了谢离几缕头发,在他耳朵边编小辫。

如果谢离是个女孩子就好了,郗真心想,那他就可以把谢离娶回家,他们两个还可以生小孩儿。

生小孩儿,生小孩儿......郗真嘴里嘟嘟囔囔,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干什么呢?”

他吓了一跳,手中的头发掉下来,掉在谢离耳边。

谢离拿在手中看了看,道:“你还会编头发?”

“那当然。”郗真道:“你不要乱动,一会儿缠乱了解不开。”

“解不开才好。”谢离刚醒,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听在郗真耳中,十分磨人。

谢离抓过郗真的头发,与自己的头发纠缠在一起。他抓得紧,郗真吃痛,叫道:“不闹了,快松开!”

谢离不愿意,他拿出刀,将两个人的头发斩断。两缕头发缠绕在一起,落在谢离手中。

“你干什么!”郗真气死了,一边掐谢离一边看自己的头发。

谢离躲开他的手,倚在床头,将两缕头发编在一起。

“你在做什么?”郗真看着谢离的动作,歪头整理自己的长发

谢离声音缓缓,道:“这才叫,结发同枕席。”

郗真一愣,抿起嘴,笑意都从眼睛里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