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是波光潋滟的水面,岸边垂柳婀娜。船行至正中,便见一座高楼,四面悬水回廊,却与岸边不接,看去如悬在湖中的一座仙境宝岛。

郗真站在船头,慢慢靠近高楼。这是阮玉英的地方,名叫素沉水阁。工人们填湖造路在湖中心修建水阁,水阁修建完成后再将路拆除,过后看去浑然天成,真正巧夺天工。

水榭中,阮玉英斜倚在榻上,半阖着眼,墨发凌乱地披散在身上。他对面坐着几个琴女,琴声袅袅,清风徐来,吹起一片酒酣香浓。

郗真撩起帷幔进了水榭,道:“好精巧的水阁。”

阮玉英睁开眼,笑道:“郗公子就只看见了这精巧的水阁?”

郗真看向阮玉英,“还有椟匮中的宝珠。”

阮玉英一愣,忽然大笑出声,道:“你真有趣,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郗真眉头几不可微的皱了一下,面上却还带着恰到好处的笑,道:“阮二公子,我想你知道我的来意。我也是个有诚意的人,只要你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阮玉英目光在郗真身上转了个圈,折扇唰的一声打开,笑道:“我爱美人,却无抢占之心。”

郗真愣了愣,一下子尴尬起来。

都怪谢离,说些有的没的,明明没影的事,叫他说得跟真的似的,连带自己也想岔了。

阮玉英看出了郗真的尴尬,道:“坐下来喝杯茶吧。”

郗真只好入座,道:“多谢。”

这一打岔,两人之间的生疏之意也淡了很多。

郗真问道:“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想要争花令,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要求?”阮玉英撑着头,“我想听你讲讲九嶷山的事情。”

“九嶷山?”郗真皱眉,“问这个干什么?”

阮玉英嬉笑的神色渐渐收敛,道:“我当年差一点就去了九嶷山。”

郗真不解,一般来说,世家子成年后就可凭着世家荫封入朝为官,只有资源不够的旁支子弟才会送去九嶷山换资源。譬如宣云怀,他对外自称嫡脉,其实是庶子,宣家只有宣云月一个嫡女。

“你虽不如你哥哥,可也是正经的阮氏嫡子,日后入朝也不费什么劲,何必要去九嶷山呢?”

阮玉英敛眉,他捏着酒杯,指节几乎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