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春湖上灯火连成河,湖边的画舫中传来靡靡的乐声,随风吹进屋子里。床帐随风轻摆,借着外头零星透来的一点光,照见床上交叠的人影。

郗真被谢离压在床上,听着他的质问,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

“我为什么要等你?”郗真别开眼,“你可是我抢夺争花令的对手。”

谢离黑沉沉的一双眼看着郗真,“争花令就那么重要?”

“当然。”郗真道。

“比我重要。”

郗真不回答,也不看他,只道:“你什么意思嘛。”

谢离掐着郗真的脖颈,微凉的手指按在跳动的血管上。郗真皱起眉,一双手推拒着谢离。可是谢离纹丝不动,在逼仄的空间中,郗真反倒生出一股郁气。

“谢离,你松开我!我又不欠你的,我凭什么非要等你!山上也就罢了,下了山,你我本来就是不死不休!”

“这是你的真心话。”谢离冷笑一声,“山上那些甜言蜜语也都是骗我的。”

他骤然收紧了手,扼住郗真的脖颈,伏在他耳边,几乎咬牙切齿,“你可真无情。郗真,你拿到争花令了吗?你成为嫡传弟子了吗?这个时候就过河拆桥,你怎么不怕淹死你自己。”

郗真拍打谢离的手,谢离松开郗真,拉过他的一双手摁在床头,低头狠狠地咬在他纤长的脖颈上。

郗真疼的哆嗦了一下。不知是谢离的话点醒了郗真,还是谢离的举动吓住了郗真,郗真咽了咽口水,决定服个软。

“我不是没等你,”他道:“我这不会回来找你了吗。你以为我为什么在城里徘徊,不就是为了你。”

谢离抬眼,看向郗真。

“我也不是不想等你,我家里人都催着我要我回家。我是背着他们来找你的。”郗真越说越委屈,“我本来是要走的,不知怎么的就又回来了。我很为难,谢离,因为你,我要为难死了。”

谢离大半身形隐在阴影里,脸上也看不出喜怒,只有目光一直落在郗真身上。

他伸出手,抚摸郗真的脸颊,修长的手指顺着脖颈往下,摆弄他身上繁复华丽的嫁衣。

“我真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嫁衣外袍散落下来,腰间的腰带摘下,领口就松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