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阴沉得厉害,窗外纷飞的大雪模糊了人的视线,一眨眼的功夫天就暗下来了。郗真回到自己屋子里,将身上的披风摔在榻上,骂谢离不识抬举。

“我的数术成绩可不比你差,”郗真愤愤道:“还敢说我抄别人的,真是笑话!”

他去炉子上取了些热水洗手,随后脱下外袍走至里间床上睡觉。这会儿还没用晚饭,但是郗真有些困倦了。床榻上铺着厚实的雪狼皮,郗真躺在雪狼皮上,一抓就是一把绵密厚实的毛毛。他蜷在锦被里,很快睡熟了。

醒来的时候窗外天色完全暗下去了,雪还在下,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郗真蹭了蹭雪狼皮,又想起谢离。

他觉得现在这样不行,虽然从谢离那里拿到了雪狼皮,但是始终不见谢离对他有什么好脸色。这样下去,谢离得什么时候才能喜欢上自己?

郗真不自觉的摩挲着戒指,该想个什么办法呢?

房门忽然被敲响了,郗真下了床去开门。门口站着陈松,手里提着食盒。

“师弟,”陈松道:“一直没见你去吃饭,我就点了几样菜给你送来。”

陈松与宣云怀一样,也是郗真的跟班。不过先前宣云怀霸道,不许别的人接近郗真。现在宣云怀一倒,陈松才有机会在郗真面前露脸。

郗真让开了身子,道:“进来吧。”

他只穿着中衣,殷红的绸缎包裹着白皙的手脚,头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如缎子一般光滑。郗真才从床上起来,脸上还带着睡出来的红晕,越发神如秋水,风情动人。

陈松一见他,就红了脸。但他知道最近郗真有些忌讳这种事,忙低下头不敢让他发现。

郗真一贯是目无下尘的,才不会在意陈松的神色。他在矮榻边坐下,陈松便将吃食一样一样拿出来。

“外头雪下得不小啊。”郗真懒洋洋道。

“是,”陈松忙道:“一下午雪都没有停,山上都下白了。”

郗真接过陈松递过来的杯著,道:“有件事交代你做。”

陈松坐直身子,“师弟尽管吩咐。”

郗真夹了一筷子鱼羹,道:“你想个办法将谢离引到后山,将他困住。”

陈松一听,当即有些犹豫,“困住大师兄......这......我们都不是大师兄的对手。”

“不是让你们杀了他,只是困住他。”郗真有些不耐烦,“硬碰硬不行,就耍些诡计。”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山下有个客栈,客栈里的白掌柜是谢离的旧识,你试试用这个约他出来。”

陈松应下,道:“我这就去安排。”

郗真点点头,摆手让他走了。

用罢饭,郗真翻出个手炉,往里添了些炭火与香料,便走向书房。他将手炉抱在怀里,研墨抄书。抄着书,郗真忽然想起了谢离,心道,要再准备一个手炉拿去给谢离,时时在他面前献殷勤。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敲响,郗真起身去开门。陈松站在门口,神色有些激动,“大师兄已被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