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谢离抄书的手指已经有些僵冷。他刚放下笔,却见手边放着一盏茶,茶水微温,放了有一会儿了。

这是郗真倒的茶,他还殷勤地给谢离磨了墨,添了炭。不过他做事素来要求回报,见谢离始终无动于衷,也就不做了。

谢离的屋子不比郗真那里终日炭盆充足,暖香扑面。这里一入夜便觉得寒冷,炭盆里的炭似乎不起一点作用。郗真见谢离抄书抄得认真,便自己开了他的衣柜,把那雪狼皮拿了出来,严严实实地将自己包裹起来。

等到谢离抄完这本书,抬眼一看,发现郗真怀抱着雪狼皮,窝在竹榻上,已经睡得人事不知。

大概是怕冷,郗真一整个脑袋都蒙在雪狼皮里。谢离刚一走近,他就翻了个身子,露出的侧脸染了一层淡淡的绯红,耳垂小巧精致。

谢离兀自站了一会儿,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被子,盖在了郗真身上。之后,谢离便去洗漱休息了。

郗真面向墙壁,嘴角微微勾起。

一大早起来,天色便阴阴的,不知道是不是又要下雪。郗真怀抱着雪狼皮从外面回来,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他进了屋,把雪狼皮小心地放在榻上,自己去铜盆中取了些水洗手洗脸。

扶桂昨晚见他没回来,担心了他一夜,一早就匆忙赶来这里,看见郗真在屋里,才松了一口气。

“我真怕昨晚师兄一怒之下弄死你,然后抛尸荒野。”炭盆快要熄灭了,扶桂加了些炭,将水壶放上去烧水。

“才不会呢,”郗真很得意,把雪狼皮拿在手里,“看,我还拿到了这个。”

“那你昨晚是睡在大师兄那里了?”扶桂一脸惊讶,“你......你们不会......”

郗真不解其意,“不会什么?”

扶桂一脸不可言说。

郗真慢慢回过味来,道:“才不会呢!我绝对不会让他碰我一根汗毛!”

扶桂嘿嘿笑了笑,道:“大师兄是个正人君子,你俩要是成了事,他肯定会对你负责的。”

“那也不行!”郗真哼了一声,眼珠子转了转,道:“欸?不如这样,我给他下药,假装与他成事,然后要挟他!”

扶桂心说对了,这才是郗真该有的样子。

“还是算了,”不等扶桂说话,郗真自己就觉得不妥,“换了是我,有人这么对我,我肯定直接杀了他。谢离也不是什么好人,八成也会斩草除根。”

扶桂笑道:“你还挺了解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