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裙上系带一解开,裙摆散落,同样的是红色的外裤,鲜红地裹了宋玉章的两条长腿,傅冕审视了他,一身鲜亮的红衣红裤,真的是像个新娘子一般,眉心那一点红也很美丽。

傅冕拉起了宋玉章从红袖里伸出来的两只手,将两只手修长地握在手心里,他心道:“我报过仇,也杀过他了。”

心里还是恨,可恨得有了界限,不再是那种无边无际无可消解的恨,恨有多深?就那个亲手挖的墓那样深吧!

一抔土一抔土地填,像精卫填海那样,或许有一天,他就会真的不恨了。

孟庭静持续性地毫无预兆便大发脾气,在商会里说着说着便掀桌子走人,看着像是逐渐失去了理智。

孟庭静这辈子也没有这么装疯卖傻过,焦躁倒有一半是真的,这天,下头的人说着说着,孟庭静忽然抄起手边的茶杯便泼了出去。

茶是刚上的滚茶,一泼出去,立即就有遭了殃的人大叫出声。

沈成铎坐在末位,被扫了个尾,倒是没烫着,只是也受到了惊吓。

“X他妈的!”

沈成铎边拍胸口边小声骂道。

孟庭静拂袖而去,连句话都没留下。

商会里的人炸开了锅一般议论纷纷,正主席死了,两个副主席一个跑去上战场,一个每天致力于将商会变成战场,真是叫他们受不了。

离换届选举还远得很,可是众人却已经有些忍不得了。

沈成铎有些无意识地拍着胸口的水渍,他觉得自己也有点忍不得了。

这都过去两三个月了……事情也做得天衣无缝,到现在为止,他所得的具体的好处就只有进商会受孟庭静的气,商量好的分割银行、兵工厂、铁路……这些连个影都没有。

沈成铎回了公馆,斟酌了许久,拿起了电话。

“喂?张处长,哎哎,最近好啊,许久不见,哈哈,想、想,还有几个小子也是很想您哪,有、有,包您满意,您放心,我还不懂您的心思吗?”

沈成铎同张常山一番下流的叽喳交谈后,终于是转向了正事。

张常山轻描淡写道:“急什么?该是你的,迟早是你的。”

沈成铎心中一凛,忙道:“我不急,我就是怕夜长梦多,毕竟人还在那,我也联系不上傅老板。”

“这你不用担心,”张常山道,“我去知会一声就是了。”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沈成铎也不能再继续说下去,只好挂了电话。

电话挂了之后,沈成铎才愤愤道:“老不死的!”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嫖也嫖了,就是嘴里咬紧了肉不撒,沈成铎也知道这些政客的做派,他心甘情愿地受张常山驱使利用,为的就是从这老饕嘴里分一杯羹,其实有时候想想真没意思,说来说去也还是给人当狗,沈成铎转念又想,其实张常山何尝又不是在给自己的上峰当狗?这么一想,除非委员长,否则人人都是狗奴才。也不能这样说,委员长也不一样要给美国人当狗?